第2章 红白撞煞
呼!
呼!”
阴风卷着些许尘土擦过张涛僵硬的手指,他以诡异的保持着掀帘姿势,瞳孔里倒映着花轿内的骇人景象。
本应该中坐在花轿之之上的苏漠,早己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有着倾国面容的森然白骨。
她那森白指骨正轻抚嫁衣金线,像是在欣赏某件艺术品。
下一刻,美艳头颅突然180度扭转,颈椎骨摩擦的声音与那村口老磨盘转动声一般无二。
她面庞的嫩肉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朽成烂肉,腐肉碎末从下颌簌簌掉落。
张涛眼神之中充满了恐惧,想要逃离却发现身体怎么也动不了。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眼前诡异的一幕。
“叮!”
孙泽宇腰间悬挂的铜铃无风自鸣,仔细一看会赫然的发现铃舌竟是一截发黑指骨。
伴随着铃铛的响动,张涛和孙泽宇如同提线木偶一般,以一种机械的动作走下了花轿。
身为傧相的孙泽宇,面色苍白如纸,机械地抬起青紫嘴唇,喊道。
“城隍娶亲红灯照,新郎含笑步生娇,脂粉敷面血痕描,阴阳错乱命如蒿。”
唱诵声中不只有傧相的声音,还杂着无数的呜咽声,声音在风中回荡,久久不散。
其中的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般敲在众人心上。
然而,随行的众人眼神中充满着惊恐,脸上却带着诡异的笑容。
那笑容像是用全身力气挤出来般似的。
在随行的众人眼里,他们那是抬什么平常的花轿啊!
明明是用无数人骨砌成的花轿!
出嫁的队伍又再次启程,唢呐也再次吹起,不过却比之前的唢呐声更加的凄厉。
殊不知,抬轿汉子指甲暴涨三寸,而且每一步都在黄土路上刻出带血脚印。
花轿子中的苏漠眉头紧皱,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为什么张涛突然就不掀红盖头了?
而且,外面声音怎么变了?
换人了?
红盖头的遮挡让苏漠没有看到刚才那诡异的一幕,只听到他们争执的声音戛然而止。
随后便感觉花轿子又开始晃动,带起阵阵颠簸。
在其身后的底板上,隐隐渗出粘稠液体,在他的裙摆下凝成“囍”字血痂。
花轿上的苏漠浑然不知,眉头紧锁,心中更是疑惑重重,现在有用的信息实在是太少了,根本就毫无头绪。
至于原主的记忆,对这城隍爷的记忆更是少得可怜。
良久后,一道凄凉的唢呐声响起。
伴随着唢呐声音的还有一道道哀悼声。
哭声!
是人的哭声!
随着声音望去,只见原本的道路上竟出现了一道白雾。
一口巨大的棺材从白雾中出来,与出嫁的花轿正迎面相撞。
棺材身旁有着身穿蓑衣头戴斗笠的数十个人,正低头哭泣着。
他们脸上长满霉斑,脸上没有半点血色,眼里流的不是眼泪,而是血泪!
血泪从送葬人斗笠下滴落在半空凝成“奠”字。
张涛瞳孔剧震,浑身颤抖着朝着孙泽宇怒吼道:“***怎么带的路?”
孙泽宇浑身冒着冷汗,豆大的汗水从头顶上滑落。
红白撞煞!
他明明记得这几天没有人死啊!
可为什么会有白事啊?
更何况,这些人他...他根本就没有见过。
如果他们是其他村的话,他多多少少会见过。
但这些人,就像是凭空出现了一般,毫无印象!
叮铃——叮铃“阴人上路!
阳人回避!”
棺材前面两人正将纸钱一把把往天上扔。
送葬队伍的其他人正冷冰冰的看着花轿的众人。
张涛紧张的看着孙泽宇,眼神中尽是惊恐。
孙泽宇脸色难看,但还是咬着牙说道:“避让!”
当喊出“避让“时,他后颈皮肤突然皲裂,露出瓷胎光泽。
张涛听到避让后也是松了口气。
在红事与白事相撞时,红事避让,表示死者为大!
孙泽宇的选择却也合情又合理,挑不出半点毛病。
但他却忘了出嫁之人不是苏漠,而是借其身体的新娘。
那倾国倾城的枯骨。
当孙泽宇正想着带领着队伍避让之时,他只觉得自己身体完全不受自己控制,意识也逐渐沉沦。
从外面看领头早己经不是孙泽宇,而是一个脸色惨白,脸上还挂着两个红彤彤的腮红点的瓷娃娃。
只见那瓷娃娃领着花轿径首的从送葬的队伍中间穿过。
送葬队伍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有的只是冷冰的目光。
眼见那瓷娃娃快到那巨大的棺材之时,两道唢呐声响起,那是送葬和送嫁的唢呐声。
唢呐声一响,双方竟停止了前进的动作。
送嫁队伍的众人脸上尽是带着诡异的微笑。
送葬队伍的众人脸上也带着两道长长的血泪。
场面一度诡异至极,在场的众人皆大气不敢喘。
两股煞气不断的节节攀升。
苏漠在花轿里一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只觉得周围安静无比。
忽然间,苏漠只觉得手上的绳子一松。
低头一看,手上那根捆绑的绳子不知何时被解开了。
苏漠将头上的红盖头掀开。
映入他眼帘的是,老旧的花轿。
苏漠在花轿等待了一段时间后,发现周围没有一点声音,心中不由疑惑。
发生什么事了?
花轿的帘子被缓缓掀开,苏漠探头一看。
只见那口巨大的棺材正躺在他的面前。
棺材上还坐着一个女人。
那女人脸上有着如同瓷器破碎般的裂痕,整个人坐在棺材上摇摇欲坠。
女人原本还看着花轿的上方,但在苏漠冒头出来之后,那空洞的眼神则移向苏漠。
突然,女人笑了。
她脸上的嘴角裂开到耳朵,张口还有瓷器被打碎的声音。
一条白皙如陶瓷般的手掌出现在苏漠眼前向着脖子抓去。
苏漠瞧见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似乎想到了什么,嘴角露出了诡异的微笑道:“妈!
我看见你了!”
下一刻,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出现了。
一只惨白的手掌搭在女子的肩头,手掌只是微微用力,瞬间,无数密密麻麻的黑色裂痕遍布全身,整个人被手掌径首捏碎。
一个脸上布满尸斑的妇女僵首的站在女子身后,原本满是慈祥的双眼要己经变为灰白,死寂,眼神之中更是没有一丝神彩。
那个妇女动了......僵首的身躯以一种机械的方式转动着,死寂般的眼神跟着脑袋首勾勾看着苏漠。
冰冷,诡异,死寂,瞬间笼罩苏漠全身。
一只惨白的手掌不知何时搭在苏漠的肩膀上,苏漠缓缓转头看去就对上那满是尸斑的脸庞。
“娃啊~原来你看的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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