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白大褂第三颗纽扣挂着凝固的血浆，那是两小时前羊水栓塞产妇飞溅的痕迹。
他此刻却顾不得更换，左手按着女儿朵朵滚烫的额头，右手在护士递来的会诊单上签字，钢笔尖戳破了三张纸。
"沈主任，3床过敏性休克需要您......"实习医生话音未落就被沈砚猩红的眼神逼退。
怀里的孩子正在抽搐，监测仪发出尖锐警报，而他妻子的高跟鞋声在走廊尽头敲出空洞的回响。
林夕倚在消防栓旁，手机蓝光映得她脖颈像一尊冷玉雕像。
屏幕上是猎户座星云动态壁纸——沈砚知道那是她特意找人定制的，每当日期跳转到每月17号，星云就会坍缩成两个纠缠的光点。
去年七夕他偷看过云端备份，2015年7月17日，青海冷湖天文观测站，顾明野用射电望远镜在数据库里为她刻下双子星坐标。
"爸爸..."朵朵忽然抓住他浸透汗水的领口，"顾叔叔说下周带我去新天文馆看火星车......"孩子烧得通红的脸上绽开虚弱的笑，沈砚感觉有玻璃碴顺着喉管滑进胃里。
他抬头望向妻子，恰好看见她指尖抚过屏幕上某处，那是顾明野登山包挂着的铃铛在照片边缘露出一角。
雨幕中冲进来一群建筑工人，担架上的人右腿钢筋贯穿伤。
血腥味混着潮湿的混凝土气息涌来时，沈砚把女儿塞给赶来的儿科主任。
转身瞬间，他无名指婚戒撞在抢救床金属栏杆上，钛合金环内侧的刻痕在灯光下一闪——"LX♡SY 2018.3.21"，领证那天他亲手刻的，而林夕那枚始终锁在梳妆台最底层。
"加压输血！
准备截肢！
"沈砚戴上溅血的手套，忽然想起今早出门前瞥见的画面。
林夕穿着顾明野送的那件陨石纹睡裙，正在往行李箱里塞《天体物理学通论》，书页间露出极光观测团的宣传单。
女儿坐在地毯上拼着顾明野送的3D木制太阳系模型，火星卫星的位置摆着他出差前买的熊猫玩偶。
手术刀划开筋膜时，他听见走廊传来女儿沙哑的哭声："要妈妈...要顾叔叔..."。
持针器险些戳破动脉，巡回护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