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青梅成笺

梧桐巷74号院飘出焦糊味时，十岁的莫司宇正蹲在墙根数蚂蚁。暮春的风裹挟着花香拂过巷口，他数到第三十七只蚂蚁搬着面包屑钻进墙缝，忽然闻到一股刺鼻的焦糊味。

抬头望去，夏莜家的二楼窗户正往外冒着黑烟。莫司宇的心猛地揪紧了，书包都来不及放就往楼上冲。老式楼梯在他脚下发出吱呀声响，他记得夏莜父母今天去邻市出差，家里只有她一个人。

"莜莜！"他撞开虚掩的房门，浓烟扑面而来。夏莜正踮脚站在灶台前，锅里翻滚着可疑的黑色块状物，油星四溅。小姑娘的马尾辫被火苗燎焦了一绺，脸上还沾着面粉，像只花猫。

"我想做桂花糕......"她捏着烧糊的锅铲，眼泪在打转："爸爸妈妈今天结婚纪念日......"

莫司宇关掉煤气，打开窗户通风。浓烟散去后，他看见料理台上摆着几个歪歪扭扭的糕点，有的焦黑，有的夹生。夏莜的围裙上沾满面粉，袖口还有烫伤的痕迹。

他从书包掏出牛皮本，泛黄纸页里夹着干桂花，是去年秋天他们一起摇落的。他把本子塞给夏莜："用这个，我教你熬糖。"

夏莜抽噎着点头，莫司宇已经熟练地系上围裙。他记得去年秋天，他们一起在巷口的桂花树下铺开报纸，夏莜举着竹竿，他负责摇晃树枝。金黄的桂花雨点般落下，夏莜的笑声清脆悦耳。

"要先把桂花泡开。"莫司宇将干花倒进温水，"糖要慢慢熬，火候很重要。"他握着夏莜的手腕，教她搅拌糖浆。夏莜的手冰凉，还在微微发抖。

糖浆渐渐变成琥珀色，桂花的香气在厨房弥漫。莫司宇偷偷打量夏莜的侧脸，她睫毛上还挂着泪珠，鼻尖红红的。他突然想起去年夏天，夏莜也是这样红着眼睛来找他，因为她养的小仓鼠死了。

"以后想做什么，叫上我一起。"莫司宇轻声说，"别再一个人冒险了。"

夏莜点点头，将熬好的糖浆倒入模具。夕阳透过窗户洒进来，给她的轮廓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