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铜钱青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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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李珍珠的哭喊声还在继续,柳在溪连头都没有回一下。

“进去。”

天青年纪不大,下手可一点没有轻重,根本不顾柳在溪身子虚弱,一把将人推进了马车。

她踉跄了下,向前载去。

眼看着就要摔倒在地,眼前突然伸出一只如玉白皙的手,“小心。”

柳在溪侧了下身子,摔在了一旁的车壁上,又缓缓落坐在软锦上。

兰知彰看了眼自己落空的手,挑了下眉,收回了悬在空中的手,“姑娘这般瘦弱,竟然能于白日勒杀七尺壮汉?”

“咳咳.....咳咳咳......”柳在溪身子实在羸弱,猛地撞一下就五脏移位,她抚着胸口猛咳了几下,才平缓过来。

慢慢抬眼,面前人入目,她愣了下。

面前男子面容如玉,一双桃花眼宜喜宜嗔,身上的天青色长袍滚着精致的流云嵌银丝边,墨发被白玉小冠束起。

说不出的精致,数不尽的风流。

但最让柳在溪意外的,是他腰间的玉佩。

一枚铜钱状青玉佩!

兰知彰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食指挑起了玉佩璎珞,柳在溪立刻瞥开了眼。

“她叫你小郡王,你是谁?”

兰知彰指尖轻垂,青色的璎珞滑回劲瘦腰间。

“在下景荣郡王,兰知彰。

奉皇命去渭州公办,回来路上偶遇命案,并在案发现场发现了这个。”

他将一枚浅粉色棉布香囊从袖中取出,那香囊一角绣着一个秀气的“溪”字,侧边是针脚细密的纷扬柳枝。

“这个可是姑娘的?”

柳在溪并不否认,首接伸出手,“是我的,王爷来的晚了点,若是再晚些,恐怕就要去地府里把我绳之以法了。”

她原本以为会是当地衙差找来,还担心会衙差会被村里人收买,没想到来的人竟然是个王爷。

兰知彰见她伸手要夺,虚晃一枪,收回了自己的袖中。

“这是罪证,不能交换姑娘了,等到了上京,我让人带姑娘去铺子里随便挑。”

柳在溪对兰知彰这副富家公子做派没有兴趣,她眼睛再没看向过他腰间,但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那玉佩上。

兰知彰从腰间抽出扇子,看着柳在溪,“姑娘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如此瘦弱,到底是如何勒杀一高大男子的?”

柳在溪从翩跹游荡的车帘缝隙间朝外看去,明月高悬,薄雾渐散。

“若是我答了王爷的话,王爷可还会带我回上京城拷问。”

这话倒是让兰知彰意外,“姑娘想去上京城。”

柳在溪抬眸与他对视,不见怯懦,“是!”

“若姑娘是清白的,我可以派人送姑娘回去。”

“我只想与王爷同路。”

兰知彰手上折扇缓缓扇动,笑容依旧温润,“只有嫌犯能与我同路。”

柳在溪身穿嫁衣,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却笑得妖异。

“我杀了人。

而且,我不止杀了王爷看见的那个人。

若是王爷有兴趣折返,刚刚那一行人,如今大抵也己经没有活口了。”

兰知彰眯了眯眼,似乎在审视柳在溪的话。

这女孩明明年岁不大,眼中却没有一丝对人命的敬畏,说起死人来,就和摊贩说起手中的猪肉一般。

沉寂了片刻,他开口,“天青,折返。”

......陶窑村,陈家坟地。

天青倏然从车上跳下去,小跑着奔向那一片狼藉,满眼都是不可置信。

“这怎么可能?”

兰知彰听出他的语气,看了柳在溪一眼,掀开车帘走了出去。

刚刚还活着的一行人,如今都了无生气,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无一生还。

李珍珠刻薄的吊梢眼无望地朝向月亮,赵铁柱的手脚都被人折了,媒婆连舌头都不剩。

天青回身指着柳在溪,“你!

是你?”

兰知彰摇着折扇看向站在马车旁的柳在溪,少女被月色覆了一层银光,身上的红衣似是融了一般,不太真切。

他饶有兴味地走近,“姑娘好算计。”

柳在溪还想与兰知彰同路,不想惹恼他,“冥婚是犯法的。

我只是用自己的办法,惩戒了嫌犯而己,王爷最是公允,会理解我吧。”

她看着十五六的年纪,鹅蛋脸上生了一双圆眼,长得无辜极了。

兰知彰笑了起来,“自该如此。”

两人上了马车,只有天青站在原地,一头雾水。

马车走了半路,天青实在好奇,终于忍不住,掀开了车帘。

“柳姑娘,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柳在溪不知道对方是什么路数,只盯着兰知彰,没有开口。

兰知彰手中正烹着茶,似是在说给天青听,也似是在说给柳在溪听。

“我与天青返程路上被两具尸体拦路,按理来说,若是普通尸体,只会当成是互殴而死,但那两具尸体上都被人扒了,用锋锐刻上了字。”

天青颇为自得 ,“这我知道啊,看着血肉模糊的,又在村民聚集的村庄小路上,哪个官家看了都会下去查探的,我看得可仔细了。”

兰知彰不疾不徐,“这样的手法,的确容易吸引官家,偏偏两具尸体旁还有一与他们格格不入的香囊落下,实在很难忽视。”

“我们不就是这样找来的吗?”

少年天青不知道主子为什么要重复自己己经知道的事。

柳在溪听着这些话,眉头都没动半分。

李珍珠那个蠢货以为自己挖地道、割绳子是为了跑,却不知道,她做这些都是为了拖延时间。

“所以那些人到底是怎么死的?”

天青急着问。

兰知彰的脸隐在茶雾中,“让柳姑娘告诉你。”

他将茶汤递给柳在溪一杯,少女看着他,却没有伸手接。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

“柳姑娘,你是犯人,我是判官,这样不配合,我很难办。”

布谷鸟叫了第三声的时候,柳在溪终于接过了茶盏。

“死者中有一个是附近的山匪,我在他身上刻下了挑衅的话,他们自然会寻来。”

她在兰知彰的视线中啜了一口茶,继续说。

“他们不敢招惹官家的人,你们带走了我,山匪的怒火无处释放,就会发泄到与我有关的其他人身上。”

天青惊掉了下巴,兰知彰却似乎早就看透了一切,眉目始终是疏远的温和压迫。

马车于深夜中又向前行了两个时辰。

马车里的两人却都毫无睡意。

“柳姑娘,不困吗?”

兰知彰平和地问。

柳在溪自然不能告诉他自己一闭眼就会陷入濒死的梦魇,且一次比一次严重。

她现在唯一想到的办法,就是少睡,但这事诡谲,她不能让任何人发现。

柳在溪摇了摇头,“不困。”

兰知彰显然不相信这个理由,审视的目光让虚弱的柳在溪头皮发麻。

终于,天青打破了沉寂,“主子,前面有一家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