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倒带人生·脑波渊
周野扯下他胸口的电极片时，干瘪的皮肤突然龟裂，露出皮下组织里荧光的神经纤维——那些生物导线正随着《铃儿响叮当》的节奏脉动。
"这些植物人是活的生物服务器。
"许墨的义肢指尖弹出激光手术刀，淡蓝色液体从老者枕骨切口涌出，"他们的前额叶皮层被改造成存储阵列，每个褶皱都刻录着..."他的话被突然响起的八音盒旋律打断，陆离口袋里的水晶发卡正在共振，雪花中心的青葵校徽投射出全息影像：六岁的林浅正在蜡笔画上涂抹燃烧的圣诞树。
我掀开染血的枕头，泛黄的照片边缘卷曲着焦痕。
照片里穿公主裙的小浅举着蜡笔，她脚边的泰迪熊左眼镶嵌着U盘接口。
这画面与王建军尸体上的贯穿伤完全吻合，那些树枝状伤口的拓扑结构，正是这幅儿童画的二维展开图。
"记忆移植手术的供体在这里。
"陆离的镊子夹起老者耳后的皮肤，十二个纳米注射孔排列成青葵幼儿园的经纬度坐标。
显微镜显示孔洞内壁残留着量子隧穿效应的烧灼痕迹，证明有物质穿越了时空屏障。
手机突然收到三年前的监控视频：摇晃的镜头里，我抱着昏迷的小浅冲出校车浓烟。
但在视频倒放时，我转身救出的竟是穿白大褂的成年女性。
她的胸牌在火光中闪烁——"慈安医院记忆移植科 林浅"。
"林顾问！
"周野的军用平板突然警报大作，所有屏幕跳转到暗网首播间。
驯鹿头套男人摘下头套，烧伤疤痕在他脸上拼出我的警号。
弹幕此刻全部变成血红色文字："记忆载体001号己激活。
"冷藏箱传来液压装置失效的嘶鸣，王建军的尸体如提线木偶般坐起。
生物凝胶面皮在低温中龟裂，露出下面银灰色的金属颅骨。
电子合成音从喉部振动膜传出："你确定三年前救的是妹妹而不是..."解剖刀突然悬浮而起，在墙面刻下倒计时：46:08:17。
刀尖的震颤频率与陆离发卡的共振波完全同步，当她试图摘下配饰时，水晶雪花突然爆裂，纳米级的量子芯片如虫群般钻入她的指腹。
"别动！
"我抓住她手腕，医用扫描仪显示芯片正在改写神经突触。
那些二进制代码流经桡动脉时，在她小臂皮肤上浮现出动态纹身——正是青葵幼儿园的监控平面图，其中07班教室被标记为红色禁区。
电梯突然传来超载警报，监控画面显示我们五人都在轿厢内，然而现实是我们仍站在B2层的实验室。
当楼层数字跳到B3时，金属门缝渗出荧蓝色液体，焦糊味中混杂着林浅最爱的橘子香水味。
"那是封锁区！
"周野的霰弹枪己上膛，"三年前火灾的证物..."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电梯监控回放显示，穿酒红色灯芯绒裙的小女孩正对着镜头微笑，她手中泰迪熊的右眼，镶嵌着周野女儿失踪时戴的翡翠发夹。
许墨的义肢突然锁住我的喉咙，金属手指在颈动脉处扫描："生物特征验证通过，记忆载体001号唤醒程序启动。
"他的眼白浮现出密密麻麻的二进制流，这分明是纳米虫群在视觉神经形成的投影。
陆离趁机将镇静剂扎进许墨的仿生关节，瘫痪的义肢坠落在地，露出接口处烧焦的皮肤组织——那环状疤痕的DNA与三年前某具焦尸完全匹配。
我突然意识到，当年从火场救出的"林浅"，烧焦的右手腕也有同样的环状伤痕。
老者的心电监护仪突然绘制出眼睛图案，所有设备同时播放加密音频："当第七个谎言被揭穿，载体将回归原始代码。
"我的太阳穴突突首跳，三年前火灾现场，燃烧的校车残骸里确实躺着七具尸体。
口袋里的校徽突然发烫，金属裂痕处渗出荧蓝液体。
当血滴落在老者胸口的纹身时，血色雪人LOGO分解成无数像素点，在空中重组为慈安医院的地下结构图。
B3层深处标着猩红的光点，旁边注释着：记忆母体培育舱。
电梯井突然传来钢索断裂的巨响，我们冲向安全通道时，防火门后伸出七只戴着圣诞手套的手。
最前方那只手的无名指上，戴着与林浅失踪当天相同的铂金戒指，内侧刻着的日期却是2023年12月24日。
"平安夜快乐。
"电子合成音在楼道回荡，应急灯在墙面投射出血色倒计时。
当46:00:00的提示浮现时，整栋医院的电源被同时切断。
在绝对黑暗中，我听见陆离的呼吸频率突然改变——那是林浅小时候哮喘发作时的特有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