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铎的手指在"2003年临江钟表厂职工名录"的微缩胶片上停顿。
泛黄的影像里,一张戴着黑框眼镜的年轻面孔让他瞳孔骤缩——那是林疏桐己故的父亲,林明远。
"你父亲在钟表厂工作过?
"他转头看向正在整理物证的林疏桐。
她手中的镊子突然一颤,玻璃皿里的芯片残片发出清脆碰撞声。
"他是厂里的技术总监。
"林疏桐的声音很轻,"2003年夏天,钟表厂倒闭前一个月,他在调试新研发的机械人偶时发生意外......"档案室突然陷入黑暗。
应急灯亮起的瞬间,沈铎看见林疏桐的白大褂衣角闪过转角。
他追出去时,走廊尽头的电梯正在下行,显示屏上的数字停在B2——那是市局废弃的地下档案库。
电梯门打开的瞬间,霉味混着铁锈气息扑面而来。
沈铎的手电光束扫过斑驳的墙壁,突然定格在一张泛黄的照片上:林明远站在钟表厂车间,身后是一排未完工的机械人偶,其中一个的轮廓与新城码头发现的芭蕾舞者人偶完全一致。
"这是父亲最后的设计。
"林疏桐的声音从阴影中传来,"他称之为记忆之匣,据说能储存和重现人类的记忆片段。
"沈铎的太阳穴突然刺痛。
童年礼堂的影像再次闪现:舞台帷幕后,林明远正在调试一个机械人偶,人偶的眼窝里嵌着两颗玻璃弹珠。
当他试图看清更多细节时,画面突然扭曲成新城码头货舱的场景。
"你最近在服用碳酸锂?
"沈铎突然问道。
林疏桐的呼吸明显一滞,手中的钥匙串发出清脆碰撞声。
"我有双相情感障碍。
"她靠在档案架上,"从父亲去世后就开始了。
那场意外后,我总觉得记忆里少了些什么......"沈铎的手电光束突然停在角落的保险箱上。
箱体表面的划痕组成了一个熟悉的图案——芭蕾舞者人偶裙摆上的乐谱符号。
当他输入"20030601"时,箱门应声而开。
里面是一卷老式录像带。
放映机的光束在档案室墙壁上投下摇曳影像:林明远正在调试机械人偶,镜头突然剧烈晃动,画面中出现一个穿着白大褂的身影正在往人偶体内植入芯片。
当那人转身时,沈铎的瞳孔猛地收缩——那是年轻时的市局前任局长,陈建国。
录像带突然卡住,画面定格在陈建国胸前的徽章上:少先队徽章,内侧刻着"2003.6.1"。
档案室的门突然被风吹开,一张泛黄的糖纸飘落在沈铎脚边。
上面用稚嫩的笔迹写着:"月牙弯弯挂树梢,布娃娃在咯咯笑......"林疏桐的手机突然震动,技术科发来的检测报告显示:芭蕾舞者人偶体内的芯片储存着一段加密的脑电波数据,频率与沈铎的超忆症发作时的脑波完全吻合。
"这些芯片......"林疏桐的声音有些发抖,"可能是用来提取和储存人类记忆的。
"沈铎的通讯器突然响起,港口分局传来消息:在新城码头第七货舱的集装箱暗格里,发现了一台老式脑电波记录仪,上面沾着风干的鸢尾花汁液。
档案室的时钟指向凌晨三点,分针与时针重合的瞬间,沈铎突然想起童年礼堂的座钟也停在这个时刻。
当时针开始走动时,他听见了机械齿轮转动的声响——与钟表厂车间里的声音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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