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开阳变
通风管道飘来若有若无的硫磺味，混着地下三层超市飘来的榴莲气息，在鼻腔里酿成诡异的腥甜。
手机导航显示此处正是北斗开阳星位。
她蹲身抚摸地坪漆裂缝，指尖触到某种晶体化的沥青颗粒——这是高温灼烧才会形成的柯石英。
"叮——"青铜铃铛声贴着耳廓炸响。
陆子野从特斯拉充电桩后转出，改装过的金刚伞尖挑着个透明证物袋，里面半枚错金刀币正与死者颅骨内的残片严丝合缝。
"你迟到了三分十七秒。
"他腕间的战国刀币串突然竖立如罗盘，"有人在用5G基站模拟二十八宿的电磁场。
"话音未落，承重柱上的消防栓突然爆裂。
喷涌而出的不是水流，而是成千上万只青铜色甲虫，它们背甲上凸起的纹路分明是微缩的六十西卦图。
林夏甩出登山包里的液氮罐，虫群却在接触低温的瞬间集体自燃。
青绿色火焰中浮现全息投影般的古墓结构图，地下五层的沃尔玛生鲜区赫然标注着"殉葬坑"。
00:47 超市冷库秘密通道切开机柜的瞬间，陆子野的激光测绘仪发出警报。
冷库西墙的制冷管道排列成标准的洛书矩阵，第三根铜管温度异常——那是开启墓道的活栓。
"新莽时期的机关术。
"他转动铜管上的玄武纹饰，"但制冷剂换成了液氦。
"墙面轰然洞开时，林夏的盖革计数器发出刺耳鸣叫。
呈现在眼前的不是墓室，而是条现代化地铁隧道，隧道壁上嵌满西周时期的金文青铜板。
飞驰而过的列车掀起气浪，卷起满地刻着二维码的战国竹简。
"2015年扩建的4号线。
"陆子野用伞尖挑起片竹简，"这些是当年施工队留下的电子施工日志，被人篡改成了葬书。
"林夏突然按住正在翻译金文的平板电脑。
隧道深处传来编钟奏鸣声，声波震得手机屏幕泛起涟漪——这是种与5G毫米波共振的特低频信号。
01:29 未启用的地铁应急通道防爆手电的光圈里，三重防盗门锁着生物实验室标志。
陆子野的十八枚刀币在锁孔上方悬浮，组成动态的九宫密码。
当第七枚刀币嵌入凹槽时，门内传出机械女声："欢迎回来，徐福项目组037号成员。
"林夏的呼吸凝在面罩上。
三百平空间内，六边形培养舱里悬浮着人形生物，它们的骨骼在蓝光下泛着青铜色泽。
中央控制台的全息沙盘正在重构姑苏城三维地图，每栋摩天大楼地基处都闪烁着血红色星宿标记。
"这是二十年前的实验体。
"陆子野触碰某个培养舱，舱内突然睁开双黄金瞳，"用徐福东渡带回的陨石菌种，把***犯改造成..."警报声截断了他的话。
所有培养舱同时泄压，淡蓝色雾气中传出骨骼爆响。
林夏的辐射检测仪数值突破1000μSv，她看到雾气里站起个熟悉的身影——张建军布满铜锈的脸正在菌丝缠绕下重新组合。
02:15 地铁隧道通风竖井攀爬索在掌心勒出血痕，林夏听着下方越来越近的嘶吼。
那些复活体的移动方式违反人体工学，像提线木偶般顺着墙壁首角攀爬。
"开伞！
"陆子野突然大喝。
金刚伞撑开的瞬间，上方井盖被无人机群撞开。
十二架装载喷火器的六旋翼无人机呼啸而入，却在接近复活体时全部失控，它们的飞行轨迹突然拼出个甲骨文"葬"字。
林夏趁机抛出电磁脉冲弹。
蓝光闪过，所有无人机螺旋桨停转，连同复活体一起坠入深渊。
她在下坠的机骸间瞥见个闪烁的徽章——那正是父亲考古队的工作牌。
"不是坠落。
"陆子野拽着她荡进横向管道，"二十年前你父亲他们，是被这座墓吞进来的。
"03:02 战国水银密室防水靴底传来诡异的弹性。
林夏的头灯照亮满地银色液滴，这些在常温下保持液态的金属正组成动态河图。
当她试图取样时，水银突然聚成蟒蛇形态，鳞片分明是微雕的《山海经》图卷。
"别动！
"陆子野甩出金刚伞卡住机关枢纽，"这是用纳米机器人模拟的守墓兽，我们在它体内。
"西周金文碑在此刻显出真容。
碑文记载的并非墓主生平，而是精确到经纬度的现代城市坐标。
当林夏用紫外光扫描时，隐藏的量子点涂层突然投影出三维星图——北斗开阳星的位置，正对应着苏州中心商场顶层的观光餐厅。
陆子野的刀币串突然全部指向西北："有人重启了墓中的天玑仪，现在整座姑苏城都是祭坛。
"震动从地底传来。
林夏的手机自动解锁，监控画面显示中海国际大厦正在倾斜，玻璃幕墙反射出的却不是天空，而是浩瀚星海中缓缓睁开的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