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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花轩。

“这外面日头可真毒。”

打水回来的芸汐,额间己布满细密的汗珠。

她将铜盆放到置物架上,把汗巾浸湿后递给了穆青月。

“井水正凉,小姐擦擦脸吧。”

穆青月倚着织锦软枕,接过汗巾在脸上轻拭了几下,“辛苦你了。”

“奴婢不辛苦。”

芸汐笑容有些勉强,作为一个掌事宫女又是主子的贴身侍婢来讲,这种活本不该是她来做,可其他下人她家小姐也使唤不动啊。

若是得宠还好,她们绝对一个比一个有眼力见儿, 若不受宠,那她们则一个比一个懒。

有时她也想抱怨一两句,希望小姐既来之则安之,让自己好过些。

可她家小姐是个死心眼儿,除非自己想通,否则任你磨破嘴皮子也没用。

“你衣服怎么湿成这样?”

见芸汐前襟和下身裙摆都还沾有水渍,穆青月不由开口关心。

芸汐还未来得及应答,一旁做绣活的荷香插话。

“这芸汐姑娘啊,方才险些泼了陛下满身。”

穆青月一惊:“陛下来过?”

芸汐点了点头,“不过是路过而己。”

“你也太冒失了,怎能圣前失仪,陛下没责罚你吧?”

荷香又在一旁阴阳怪气:"陛下宽宏,倒赏了她近身伺候的恩典。

"说完,又眼角斜向芸汐,"偏有人不知好歹。”

这话算是把两人都恶心了一下,一个主子还不如身边奴婢,你一个奴婢还给脸不要脸。

芸汐揪起她的衣领就往外撵:“显着你长嘴了是吧?

娘娘的雪缎你绣了俩月,有这嚼舌的功夫,你还不赶紧做出来去。”

荷香脸上青红交加,忽又冷哼一声:"奴婢这就去——哼,山鸡飞上了金梧桐还嫌枝头硌脚呢,嘁…。

"芸汐刚抓起鸡毛掸子,荷香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碎嘴的小蹄子,早晚撕了你的嘴。”

穆青月在一旁轻轻叹了口气:“说来,都是我的不是,若我…。”

“小姐,您说这话不是折煞奴婢了嘛。”

芸汐说话间己满目苦楚的跪了下来:“奴婢能在您身边伺候,是奴婢的福分,奴婢不敢奢求别的。”

这话像裹着陈年桂花蜜似的,自入宫起便反复熬煮。

总之说了不下百次,穆青月也听了进去,可她就是过不了心里那关。

她明知进了宫,便与意中人再无可能,可她偏偏无法释怀。

这里倒是没有人难为她,不争不抢的人,谁看着都顺眼,只是日常生活上有些困境。

傍晚时,芸汐又从御膳房受了一肚子气回来,食盒里只有几个馒头和三碟素菜,一点油水也没有。

这帮奴才狗人看眼低,使点银子还能给你一份像样的菜,不花钱是一点好吃的也拿不到,如今进宫己有三个多月了,送出的碎银也不少,可她愣是没见过御膳房的点心长啥样。

芸汐算是个甜控,在尚书府时没少偷吃解馋,如今来了这宫里,整日清汤寡水的,连半点甜味都没闻到过。

早知进宫是要过这般清苦日子,她便是拼着挨板子,也要让芸香顶了这缺。

在大梁,新晋的宫嫔只许带一名陪房丫头进宫。

因着她与穆青月多年的主仆情分,又知心知意,兼浆洗缝补的活计样样精通,这才被点了随侍,哪知欢欢喜喜的来了,竟然是这般境地。

芸汐正数着地上青砖闷闷前行,忽听得鸾铃叮当,抬眸望去,竟又是天子仪仗。

芸汐微微蹙眉,“这陛下很闲吗?”

杏花轩位于六宫北角,与御书房、养心殿和麒麟殿隔着重门深巷.平日里连闲散宫人都看不到几个,倒叫她一日撞见两回。

难道他是冲自家小姐来的?

应该不是,他身为九五之尊,根本不需要屈尊降贵,更没必要来讨小姐的冷脸。

眼见着步辇渐近,芸汐攥着裙裾,悄悄躲到了路边的奇石后面,省得再行那些繁琐礼节。

她的这一举动,被楚烬尽收眼底,唇角不由勾出一抹笑意。

他原本没将芸汐放在心上,这天下都是他的,他又岂会在乎一个小小的宫女?

然而,当他忙完政事,周福海提醒他各宫娘娘请他去用晚膳时,那抹湿漉漉的小身影,又突然闪过他的脑海。

三宫六院的妃嫔,都是他为了维持朝堂平衡,而不得不娶的女人,纵有千娇百媚,却不及今日芸汐的那惊鸿一瞥。

“把她给朕带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