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穗穗踮脚调整展示架角度时，手腕上的翡翠镯子磕在钢化玻璃上，发出清脆的响。
"第十次了。
"她对着空气自言自语，"再碎镯子，今年就去雍和宫请个碎碎平安符。
"旋转门叮咚作响，穿灰格纹西装的男人拄着盲杖踏进来。
墨镜遮住他半张脸，露出的下颌线像是用游标卡尺量过般精确。
林穗穗迅速抓起桌面的柠檬水一饮而尽——这是她见优质客户的条件反射。
"周先生？
"她绕过满地玫瑰礼盒，"您比预约时间早到了半小时。
"盲杖突然敲在她高跟鞋尖前五厘米处，林穗穗本能后退，后腰撞到展示架。
礼盒如多米诺骨牌倾倒，玫瑰花瓣混着干冰白雾腾起。
男人精准接住坠落的永生花玻璃罩，指节擦过她发烫的耳垂。
"林小姐身上有铃兰香。
"他声音像浸过冰泉的绸缎，"1987年法国格拉斯停产的那款？
"林穗穗盯着他手腕内侧的银色腕表，积家Reverso翻转系列，黑玛瑙表盘能买下她半层办公楼。
"您嗅觉真灵。
"她弯腰收拾残局，翡翠镯子突然被盲杖勾住。
金属冷意贴着腕骨游走，在命门穴位置微妙停顿。
"缅甸老坑玻璃种。
"盲杖尖端沿着镯子内壁滑动，"内侧刻着梵文《心经》？
"落地窗外暮色流淌，男人墨镜边缘泛起奇异的蓝光。
林穗穗突然伸手，指尖在距离他睫毛半寸处急停。
常年处理婚骗案养成的直觉在报警——这双眼睛的聚焦轨迹，根本不像视障人士。
旋转门再次转动，穿香奈儿套装的女人举着手机进来："周总，您要的蓝山咖啡..."话音戛然而止。
林穗穗看见男人左手在背后做了个手势，前台姑娘突然开始剧烈咳嗽。
"新来的实习生认错人了。
"盲杖若无其事地撤回，"能借用下洗手间吗？
导盲犬刚才在停车场...""直走左转第三间。
"林穗穗推开消防通道的门，"我带您去。
"消防栓的红色玻璃映出两人交叠的影子。
当盲杖第三次准确避开地面障碍物时，林穗穗猛地转身。
男人猝不及防撞上来，薄荷气息喷在她颈侧，西裤口袋里的金属药盒掉在地上。
盐酸氟西汀的标签在应急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