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连续值守的第三个夜班，吊顶灯管在头顶嗡嗡作响，将她的影子拉得细长而扭曲。
"林医生！
三床室颤！
"护士小周撞开抢救室的门，金属门框与墙壁碰撞的巨响让林月如太阳穴突突直跳。
她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冲向病房，橡胶鞋底在地砖上发出急促的摩擦声。
监护仪的警报声像把钝刀锯着神经，林月如扯开患者病号服时，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
六十三岁男性，冠心病史，心室颤动。
除颤仪充电的嗡鸣声中，她瞥见心电监护上紊乱的波形，像极了此刻自己衣袋里疯狂震动的手机。
"200焦准备！
"汗珠顺着护目镜边缘滑落，林月如的拇指悬在放电按钮上方。
视野边缘的手机屏幕在深蓝制服上投出幽幽的光，来电显示是养老院的座机号码。
"所有人离床！
"电极板重重按在苍白的胸膛上，病床随着电流冲击剧烈震颤。
当规律的窦性心律重新出现在屏幕上时，林月如的后背已经完全被冷汗浸透。
她退到处置室角落回拨电话，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张主任，我母亲怎么了？
"窗外泛起蟹壳青时，林月如正在给急救记录签字。
钢笔尖突然漏墨，在病程记录上洇开一团蓝黑色的污迹。
她盯着那团墨渍看了几秒，想起今早应该去干洗店取程明辉的西装——那套他上周参加行业论坛时穿的深灰色杰尼亚。
"小林，你脸色很差。
"护士长递来温热的豆浆，塑料杯壁上凝着细小水珠，"要不要请半天假？
"林月如摇头时感觉颈椎发出细碎的响声。
她摸出手机查看监控，养老院的画面里，母亲正安静地蜷缩在电动护理床上。
镜头突然晃动，护工小吴的身影掠过屏幕，粉色护士鞋上沾着可疑的暗红色污渍。
地铁报站声惊醒了她。
林月如猛然抬头，发现自己在换乘通道的长椅上睡着了。
手机显示有三个未接来电，全部来自程明辉的助理苏倩。
最后一条短信躺在通知栏里："程总临时出差，本周家长会改由您出席。
"她站在家门前掏钥匙时，注意到门缝里夹着物业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