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呼啸的风声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浓烈的机油味。
她睁开眼，发现自己跪坐在一座巨大的齿轮钟塔内部，青铜色机械结构咬合转动，震得地板嗡嗡作响。
“时砂之海的临时安全屋。”
陆川松开她的手腕，匕首插回腰间皮套，“你最好祈祷管理局的猎犬没嗅到血味。”
林夏的指尖还在渗血。
那些血珠没有落地，而是悬浮在空中，勾勒出奇异的几何图形。
陆川盯着血纹，右手不自觉地抚上自己布满皱纹的手背——那里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龟裂，如同干涸的河床。
“你的手……”林夏刚开口就被厉声打断。
“安静。”
陆川扯下黑色皮手套，露出爬满青灰色血管的掌心。
他抓住一枚悬浮的血珠按在伤口上，血肉顿时发出腐蚀般的呲呲声。
林夏倒抽冷气，却看见那些皱纹在血光中缓缓平复。
齿轮突然剧烈震颤。
十二点方向的铜管喷出蒸汽，幻化成全息投影：警报！
坐标E-107区检测到非法时间扰动，清道夫小队己投放。
陆川咒骂着拽起林夏冲向旋梯。
她的血珠在奔跑中西散飞溅，每一滴撞上齿轮都迸发金色火花。
身后传来金属撕裂的巨响，三道黑影撞破穹顶从天而降。
清道夫的制服像流动的水银，面具眼眶处嵌着旋转的时砂透镜。
为首者举起枪形装置，沙哑的电子音在钟塔内回荡：“T-348，交出污染源，你还能保留全尸。”
陆川把林夏推进齿轮缝隙，反手甩出匕首。
银光劈开蒸汽，精准穿透说话者的时砂透镜。
蓝血喷溅的瞬间，另外两人同时扣动扳机。
那不是子弹——是压缩的时间泡。
拳头大的透明球体在空中炸开，所过之处齿轮锈蚀崩解。
林夏抱头躲避飞溅的金属碎片，后颈突然刺痛。
她摸到一粒冰冷的时砂，嵌在皮肤里像活物般蠕动。
“别碰！”
陆川旋身将她扑倒，齿间咬着的怀表弹开表盖。
秒针逆时针飞转，时砂粒子从林夏伤口倒流而出，凝成发光的细线钻进怀表。
清道夫的利刃劈裂他们头顶的横梁。
陆川搂着林夏滚向阴影，风衣被划破的裂口渗出靛蓝色血渍。
他喘息着扯开衣领，露出心口狰狞的疤痕——和林夏在幻境中看到的如出一辙。
“听着，”他抵着她的额头，呼吸间有雪松混着血腥的气味，“我的怀表能暂停时间12秒，但需要你的血做引信。”
林夏的腕骨被他攥得生疼：“我凭什么信你？”
“就凭你不想变成苏离的傀儡。”
他扯开她袖口的红绳，绳结内侧的微型信标正闪着红光，“这玩意每分钟向他的实验室发送三次定位。”
齿轮塔外传来更多机械振翅声。
陆川的匕首贴上她掌心：“现在选，是和我下地狱，还是跟他上解剖台？”
你想怎么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