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阵的东北风,强度虽稍稍平息,却将几棵小树吹的低头弯腰。
此时此刻,小女钟慧揉了揉己经微微发红的手,把手伸进壁橱里,把干透的火柴,火石拿出来,擦了一下,两下,微弱的火光被悄悄地唤醒,宛若跳动的生命源泉。
她把火柴丢进了卧室旁的壁炉里,霎时间,噼噼啪啪的声响,火焰舔舐着,盼望着,将整个小屋照的明亮。
这是一个九尺见方,典雅而不失摩登的小屋。
中间有一个大圆桌,底下有一张泛黄的小型地毯,上面有一些时令水果,桃子,苹果全部一股脑的在一个浅绿色的果篮里。
旁边放着面包和小罐的黄油。
一旁,一张桃木制的相框内一张一家三口的彩照,周围是雪霁初晴的初晨,中间是己过豆蔻年华的小女钟慧,他们的掌上明珠,小女两旁,是常年奔波的父母,两张脸庞上看得出细微的皱纹,却掩盖不住嘴唇的微微抿起的笑容。
母亲鼻翕上方,一双清澈如水,波光闪闪的眸子,一双弯弯柳月眉簇拥在上方,身材娇小,手上一条细小的手链。
父亲沉着稳健的模样,脸庞上的刚毅显得年轻而有干劲,下颌细微的胡子拉碴,一条暗色的领带系在胸膛之前,底下是一双棕色浅咖皮鞋,微微锃亮的透出光芒。
大圆桌旁是一个浅色长型沙发。
大圆桌十几米开外的地方是主卧,旁边是洗手间,两间次卧隔着圆桌布置,中间有个九米左右的过道,次卧的前方是厨房和杂物间。
渐渐的,天色微沉,点点的雨滴敲打在门外的石板路上,发出哗哗哒哒的声音。
钟慧眺望窗棂外的淅淅沥沥的雨水,自己挪了挪身体,坐在沙发上,双眸里有着期待和希冀。
一阵阵沉稳的脚步声从石板路上响起。
咚咚咚———“来了,”钟慧的声音,她从沙发上起身,蹦哒着开门。
父母的面容出现在钟慧面前。
“我们回来了,小甜心。”
爸爸把钟慧一把抱在怀里,吻着自己小棉袄的额头。
妈妈一边脱鞋, 一边收起淋了雨的雨伞,换上围裙,脚上趿拉着拖鞋,步履蹒跚的走进厨房里,准备着晚上的珍馐佳肴。
小屋外的小镇上,回家的人熙熙攘攘,路过的熟人互相点头致意,戴帽子的脱帽问候。
天空上的小雨渐渐停息,鸟儿归巢,喂着嗷嗷待哺的乳雏:地上的小铺此起彼伏,大声吆喝,让忙碌一天的人们大饱口福。
小屋的顶端,几屡袅袅炊烟缓慢升起,散漫在天穹之上。
渐渐的,各家的灯光亮起,将这个小镇照的明亮。
万家灯火的景象,屡次在小镇上出现。
当繁华散去,小镇夜晚的沉寂与漫长就要来临。
与此同时,我们的女主人公正在她自己的房间里整理自己的衣柜和小包,因为明天一早,她要踏着末冬初春的雪景出一趟门,去看望她的青梅竹马。
“慧慧,明天准备的东西收拾好了没有,记得把靴子穿好,还有,洗澡水给你放热了记得快洗哎!”
母亲那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的声音传来。
“好的,我知道了妈妈。”
她大声的说着。
挂好背包,拂去微灰,从小床底下拿出来靴子,放在小床旁,拿出一套睡衣,径首走向洗手间的浴室。
等着洗完澡从浴室出来,她把毛巾往一旁的栏杆上一搭,走进自己的房间,轻轻的关上小房门。
躺在自己的小床上,双手抱着自己的玩偶,定好了明天清早的闹钟,她的眼皮渐渐微沉,伸手关了小台灯,把被子一拉,身体蜷缩在被窝里,缓慢睡去。
一条狭小而漫长的小路上,她和他,正在一起迎着夕阳奔跑。
他们的欢快声,呼叫声在一刻定格了时间。
突然之间,仿佛有一道无形的墙,把他和她相隔开,只见他的笑容越来越远,她却追不上他。
迷茫,失望的双眼……那是一朵云,从远处把她拖浮了起来,离开了地面……钟慧惊醒了,发现周围是一片黑暗,这才想起,这是一场梦,自己在自己的家里。
拉开自己的台灯,蹑手蹑脚的开了门,把几块面包涂抹上黄油用纸袋包着,放进自己的小包里,轻轻关上小房门,卧倒在自己的床上,沉沉睡去。
此刻的初晨,距离小镇六十几公里的地方的一座城郊,一栋红瓦白顶,附带着丝丝流苏点缀的府邸里,一位风流倜傥而不失风度,脚上蹬着耐克白底气囊运动鞋,面上带着流苏透明面罩,遮住了部分五官的,十六、七岁的男孩子拿着一俩把雨伞,带上自己家里的钥匙,关上了家里的房门,甩着自由而舒展的步伐,往着城郊的火车站出发。
一路上,天穹之上泛起浓浓薄雾,他不得不眯起双眼,来看前方的道路。
路旁,积雪正在慢慢融化,化出了雪水和冰粒子:一俩团绿叶浅浅冒出头来,却被这微寒的天气所打压而浅了下去:一阵风拂过地面,带走了地面的尘埃与残枝败叶。
不远处火车的隆隆声由远及近,他抬起头,看到了忙碌的打工人和熙熙攘攘的人群,想到自己的青梅竹马将在不一会儿出现在自己面前,笑意和希冀在他的脸庞上浮现,映出淡淡的红晕。
他坐在候车室里,仰视着车站大屏的列车时刻表,想象着她活蹦乱跳,带着希冀的来到自己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