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穗把设计稿护在帆布包最里层，深一脚浅一脚踩过积水漫溢的街道。
雨水顺着伞骨成串坠落，在灰白的大理石地面砸出破碎的水花。
转过街角时，斜刺里刮来的狂风掀翻伞面。
设计稿被雨水打湿的瞬间，黑色迈巴赫恰好停在她身侧。
后车窗降下三分之一，露出男人线条冷峻的侧脸，"需要帮忙吗？
"林穗愣怔的刹那，副驾下来的黑衣保镖已经撑开黑伞。
她这才看清设计稿上的咖啡渍被雨水晕染成奇异的梧桐叶形状，墨色在雪纺纱上层层绽开。
"顾总，下午的并购案会议..."助理小声提醒。
男人目光扫过林穗攥紧设计稿的手指，那里有常年握裁剪刀留下的薄茧。
他忽然推开车门，定制皮鞋踏进积水，"会议改视频接入。
"林穗被请进车里时还在滴水，真皮座椅上立刻洇开深色水痕。
她看着被妥善收进防水文件夹的设计稿，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是顾氏集团掌门人的座驾。
"青藤巷17号？
"顾沉舟扫过导航定位，指尖在膝头轻叩，"那个老纺织厂改造的设计师***区？
""我们工作室刚搬过去。
"林穗用纸巾擦拭镜片，没注意到对方在听见"工作室"时眼神微动。
车窗外雨幕连绵，车载香氛是雪松混着佛手柑的味道，莫名让她想起大学时画室窗外的那棵老梧桐。
暗礁初现三个月后的清晨，林穗在工作室后院晾晒布料时又见到了顾沉舟。
男人站在爬满常春藤的铸铁门前，晨光将他剪裁精良的西装镀上淡金轮廓。
"顾氏准备扶持本土设计师品牌。
"他指尖夹着那份曾被雨水打湿的设计图复印件，咖啡渍晕染的梧桐叶在晨风中轻颤，"林小姐愿意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吗？
"林穗握紧晾衣绳，棉麻布料上的铃兰刺绣擦过手背。
她记得上周行业论坛里，某位投资人将设计师比作提线木偶的发言——而此刻顾沉舟带来的合同里，股权分配比例宽容得近乎异常。
"为什么是我们？
"顾沉舟的视线掠过她身后那株冠如华盖的梧桐树，枝桠间漏下的光斑在他瞳孔里明明灭灭，"上周的秀场，你用了再生纤维混纺非遗莨绸。
"他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