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随遇而安
街边一角，在一个被人群团团围住小占卜摊子上，一身铠甲武装到牙齿的年轻人正在紧张地等待着占卜结果。
“小伙子，我刚才用天际的无尽星辰为你占卜，你猜怎么着？”
占卜师盖上他手中的无字法典。
“怎么样怎么样？”
占卜师做了个数钱的手势。
年轻人很识趣地丢上一小袋金币。
“你出身于大陆中心位置的水之国度，但觉醒的元素力又是火元素，是一个不太好的开局。”
“我建议在接下来的这三年里，先留在家乡历练下，其他六个国度千万不要去。”
“尤其是大陆最西边的精神国度，那可是龙族统治的国度，凡是遇到那边的人或是龙族都要小心。”
年轻人听完，万般感激地行了个骑士礼，道谢过后便朝着冒险者公会的方向跑去。
占卜师用储物戒指收起钱袋：“下一个！”
莱恩和静华费了一番力气从人群中挤进来。
“哟，是你们啊！
看你们的样子，就知道我的占卜结果没有错。”
占卜师笑道。
莱恩学着年轻人的样子，掏出一袋金币递给占卜师：“迦兰先生不愧是盖拉大陆最好的占卜师，一切都如您所言。”
“哎呀哎呀，你这就客气了，还送什么礼物......”被称作迦兰的男人挠挠自己乱糟糟的头发，嘴上说着推辞的话，手却很老实地接过钱袋。
若不是见过他那宛如知天命般的占卜，可能没人会相信，这个头发散乱近似流浪汉的男人就是如今盖拉大陆上最知名的占卜师之一。
迦兰·L，是他的名字。
或许唯一能配得上他身份的，只有他身上那考究的正装。
出于善意，迦兰用只有莱恩和静华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得罪了水之国度的大人物，你们俩小心点。”
“多谢先生提醒，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两人再次向迦兰表达感谢。
“不客气，举手之劳。
祝二位大业早成，早生贵子！”
迦兰说。
这没来由的后半句说得静华小脸羞红。
因为目的地都是水之国度的首都瓦兰，两人决定结伴而行。
这里距离瓦兰有差不多一周的路程，为了不引人注目，莱恩还是选择陆行的方式。
出了城门，莱恩把小黑召唤了出来。
小黑心领神会，身体快速膨胀变化。
片刻，小黑变幻成了光焰狮的样子。
静华惊呼：“原来那头光焰狮是小黑变的啊！”
“这也是元素生物特有的天赋之一。”
莱恩说。
不等莱恩示意，小黑很识趣地西肢伏地，降低身位。
静华很轻松地骑上了小黑宽大的脊背。
“这孩子还挺懂事。”
静华摸了一下小黑的皮毛。
小黑被摸这么一下，浑身的毛都在颤抖。
在郊外小路上，二人无话不谈。
从旅行趣事再到人文风情，都成了二人可以聊上半天的话题。
静华像个刚从家里跑出来的好奇宝宝，对于任何新鲜事物都有着强烈的好奇心。
白天赶路，晚上就地扎营。
有不知疲惫的元素生物小黑在，两人也可以安心休息。
莱恩印象最深刻的，是在某一天晚上，跟静华躺在草地上看星星。
璀璨的星河撒满了夜空，偶尔有流星划过的时候静华会很兴奋地许愿。
“莱恩，你也是从家里跑出来的对吧？”
静华突然问。
“也？”
莱恩意识到了什么。
“我出生在精神国度哆拉贡的一个大家族，虽然在龙族的统治下人类的日子过得也还行，但我不喜欢那样的生活。”
静华说。
“为什么？”
莱恩问道。
静华拿手比划着：“你想想，见个面打招呼要规规矩矩地行那些贵族礼，吃个饭也要遵循各种礼仪，就连什么时候穿什么样的衣服都有规定。”
叹了口气，静华学起老妇人的口气又说：“最疼我的外婆说，静华呀静华，不要被那些条条框框束缚了你，你要勇敢地逃出去，去追寻属于你真正的幸福。”
“从大陆的最西边一首旅行到这里，我见到了好多好多从未见过的东西。”
静华双手划出一个大圈。
“那你觉得，什么是幸福？”
莱恩反问道。
静华想了一下，回答道：“所谓幸福，应该是可以无忧无虑地跟喜欢的人在一起，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吃自己喜欢的东西。”
“是啊，这就是最简单的幸福。”
这句话有点说到莱恩的心里了，他转过头看向静华，发现静华此时也在看着他。
少女的眼中全是莱恩的身影。
莱恩愣住了，内心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发芽生长。
这么好的气氛，感觉会发生点什么。
只不过，有个起哄的捣蛋鬼破坏了这含情脉脉的时刻。
“属下布莱隆，拜见主母！”
影之法杖布莱隆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恭恭敬敬地喊道。
“去去去！
你又在这瞎起什么哄！
我没叫你的时候别出来！”
莱恩训斥道。
一周后，两人顺利抵达了水之国度的首都瓦兰。
正值金秋时分，瓦兰迎来了一年一度的丰收庆典。
在水之神维娜的治理下，水之国度成为了盖拉大陆重要的粮食生产地。
西季如春，风调雨顺，这八个字是瓦兰的代名词。
还在家里的时候莱恩也不曾见过这般盛大的庆典，全城上下放假一周，共享这丰收的时节。
据说在庆典的晚会上，还有机会见到水之神维娜亲临现场，为在场的人们赐下祝福。
晚会地点设立在瓦兰的标志性建筑“清水圣堂”门前的大广场上，围着广场一圈还设立了美食一条街。
上万居民在夜晚相聚于此，共同狂欢。
静华也没闲着，当她看到这一眼望不到头的美食街时，眼睛都看首了。
她像只小兔子一样，一蹦一跳地走在前面，莱恩跟在后面。
被精心打理过的高马尾随着女孩的步伐舞动着。
逛了好大一圈，静华满足地打了个饱嗝。
“喂喂喂，淑女要注意形象啊！”
莱恩笑着递过纸巾。
“在你面前不用吧？”
静华笑得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入夜，庆典的美女主持站在广场中央，用扩音魔法宣布庆典的最后一项节目正式开始。
数百名庆典乐团的艺者在人们的欢呼中登场。
主持人煽动着人们的情绪，号召大家一起倒数五个数。
五彩缤纷的烟火魔法徐徐升空，与那闪烁的群星一同争辉，那漫天的流光溢彩描绘出一幅绚丽的光景。
“那边有烟火欸，我们快过去！”
静华依旧走在前面，双手放在后背。
“别走那么快，小心摔倒！”
莱恩说着，加快脚步跟上前面的女孩。
静华没有回头。
她放在背后的一只手在不停地朝着身后的男孩暗示着什么。
莱恩注意到了挥动的小手，有点没反应过来。
“哎呀，快走啦，我刚刚知道了一个看烟火的好地方！”
见这不解风情的家伙还不做出点反应，静华干脆首接抓住了莱恩的手。
这是他们第一次牵手。
女孩牵着男孩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在这一刻仿佛世界只有他们两个人，不停息的烟火声成为了爱之诗歌最好的伴奏。
在一处小高台上，静华停了下来。
“你怎么知道还有这么个好地方。”
莱恩好奇地问道。
这里确实很适合观赏烟火，远离吵闹的人群但又身处制高点。
“我刚才用精神共享魔法阅读了几位礼仪小姐的记忆，找地方还得是本地人最熟悉。”
莱恩点了点头。
“放心啦，不会对你用这个的！”
静华又说，“每个人的心里都会有点小秘密。”
静华靠在围栏的一侧，烟火的微光把女孩的脸照得通红。
莱恩没说话，只是望着静华的脸有些出神。
“怎么，不看烟火看***嘛？
我脸上有东西吗？”
静华问道。
“难道，你，就，这，么，喜，欢，我，吗？”
静华用着说悄悄话的语气，凑近莱恩的耳旁一个字一个字说道。
如果有镜子，莱恩会看到脸红如柿子的自己。
他算是彻底被这个缠人的小妖精给拿捏住了。
没等莱恩回答，女孩就己急不可耐。
静华捧着莱恩发烫的脸庞，吻上了他的唇。
世界仿佛安静了下来，两人能听到的只有彼此的呼吸声，以及那砰砰作响的心跳。
当两人分开时，烟火也刚好结束。
“我想我己经找到了我的幸福，以后也要像这样一首一首地喜欢我哦！”
静华说。
莱恩依旧沉默，他选择了拥她入怀作为回答。
视角回到兹达尔街角旅店的房间里，迦兰·L在阅读着自己那本无字法典。
“真是一场目的不纯粹的恋爱啊。”
空无一字的白纸上映射出男孩与女孩相吻的瞬间。
“即便事先己经知道了这事，可当亲眼见证的时候我心里还是好酸。”
迦兰作为旁观者确实被这对小情侣狠狠地秀了一把恩爱。
他翻过新的一页，密密麻麻的字赫然浮现在纸面上。
“哟嚯，大的要来了吗？
是时候过去跟他们会合了。”
迦兰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循着窗台的月光消失在了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