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调很冷的女声。
温尔吓得手里的菜刀和手机双双落到地上,发出“哐当”的声音,她软了身体,连忙蹲下捡起菜刀,死死握住。
“咚咚咚!”
敲门声又大了几分。
温尔从来没自己一个人住过,更何况门外还有一个杀人凶手,她的恐惧被无限放大,重新握紧菜刀,她扶着门颤颤巍巍起身,小心翼翼看向猫眼。
好似知道她会查看猫眼,门外那张脸离猫眼很近,她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语气柔和下来,诱哄道:“开门,我有事和你说。”
没有什么比冷脸杀人犯的微笑更恐怖的了,温尔控制不住发出一声尖叫,“我、我己经报警了!!”
那抹笑容一瞬间落下,门外的人握着门把手哐啷啷粗暴摇晃,“你不能报警!”
温尔后退两步,双手举着菜刀对准门呈防御姿态,“警察马上就到了,劝你赶紧离开……”门外突然安静了下来,温尔短暂松一口气,她是被自己的话吓到了么?
她的目光看向地上的手机,弯腰准备捡起,刚才慌乱之下她第一时间拿起的是防身的菜刀。
指尖刚要碰到手机,门外突然又有了动静儿,这次不是粗暴的推门,而是更恐怖的,钥匙***锁孔的声音……她怎么会有这个房子的钥匙?!
叶黎想起来,这里的锁是从里面反锁也能用钥匙打开的,而她正好有钥匙。
推开门,一把有些生锈的菜刀正对着她的头挥砍而来,她紧急侧开身体,菜刀挥了个空。
又惊又怕的温尔见自己挥空,立刻又举起刀,她明白,这种时候想要活命必须先发制人。
她狠狠朝面前的她砍过去,手却在空中停了下来,叶黎紧紧抓住她手腕,往下一掰,“哐当”一声菜刀从手里脱落。
不等温尔反应,瞬间感到天旋地转,她砰的被大力摁在地板上,双手被狠狠钳制住动弹不得,柔软的发尾扫在她脸上,淡淡花香钻进鼻腔。
她豆大的眼泪啪嗒啪嗒顺着太阳穴淌下,她果然毫无反抗之力,难道,她就要这样死去了吗?
“胆子这么小,出手倒挺狠,我有那么吓人么?”
将她摁在身下的叶黎偏头,盯着她眼角的泪痕认真发问。
“别杀我……”温尔颤抖着声音。
“噗!”
叶黎灿然一笑,目光扫过地板上生锈的菜刀,“我没打算杀你,倒是你,好像没打算放过我。”
没打算杀她?
温尔皱着眉头,不解盯着她。
叶黎是个骨相大美人,五官透着些许英气,冷着脸的时候,很吓人。
近距离下,她身上的味道很香,隐隐渗出汗液的领口处往下,好像还潜藏纹身,就像她一样神秘看不清。
她不想杀她为什么在她撞见她杀人后闯进她的家,为什么她会有她家钥匙,还有,她明明住在这里,为什么男友死的那天她会出现在现场。
温尔心中莫名冒出个可怕的想法,男友的死,会不会和她有关?
思绪流转间,眼前人脸上的那一抹笑意早己消失无踪,她又变成那副阴沉沉的模样。
叶黎紧握着她的手腕,俯下身离她相距咫尺,一字一句宛如撒旦在吐息,“为什么,选择住这里?”
既然胆子这么小,为什么会选择住这里呢?
除非,她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温尔选择这里的原因很简单,她不觉得住在这里有什么问题。
她瑟瑟地说:“这里租金便宜。”
“仅仅因为这样?”
叶黎拧眉。
她轻轻点头。
“难道……你不知道这是所凶宅么?”
“什、什么?”
温尔怀疑自己听错了。
叶黎盯着她,“十年前,这座房子里死了三个人,一对中年夫妇和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他们被人残忍杀死,然后肢解了西肢,内脏用来炖汤,皮肉则剁成馅包成饺子,至于骨头和脑袋,则塞进了冰柜里。”
她说着,抬起头看向地板上那把菜刀,“说不定,那把刀也是作案工具之一……”听完她的描述,温尔再次不受控制地颤栗起来,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胃中隐隐翻涌。
“这些,中介没告诉你?”
温尔颤抖的声音里带着哭腔,“没……没有。”
温尔不愿意相信她说的是真的,可是想到那低廉的房租,她想至少这里死过人是真的。
难怪这么好的地段,这栋楼的入住率却少得可怜,至少从她搬进来到现在,除了楼下撞见几个老人,遇到的人只有眼前的她和那个女人。
当时她生怕被人提前定下来,立刻就付了房租,她太傻了,怎么就没想过那么低的房租是为什么?
叶黎笑,“你不用这样害怕,凶宅最可怕的不是那些冤死的鬼魂,而是凶犯再次回到现场的可能,不过十年过去了,那群落逃凶犯再回来的机率渺茫,以防万一,你还是找中介要回租金离开这里。”
虽她杀人犯的名头还未在温尔心中完全抹去,但听上去,她是在为她提供真诚建议。
温尔迟疑道:“可是我己经签了合同。”
叶黎眼中,她真是傻得可笑,“中介对你隐瞒了凶宅事实,你有权利找他们撤销合同。”
即便这样,温尔的担忧还是挥散不去,她没有工作,手里的余额告急……这里退租,她还能去哪里?
“阿黎,你们在做什么?”
裹着浴巾的女人表情难看站在门口,这两人的姿势看上去实在暧昧。
叶黎闻言回头,这才放开温尔起身,她面无表情将散乱的长发撩在脑后,“莉莉,你洗完澡了。”
温尔撑起身体,不可思议看向门口的女人,她没被杀死?
看上去也没有受伤,那她为什么发出那样痛苦的惨叫?
那刺耳的玻璃碎裂声又是什么?
还有她手上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