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眼皮,冷冷吐出两个字:“脱掉。”
不等我回神,保镖已经将我架住,强硬地把我身上的礼服扒了下来。
众目睽睽下,我身上只剩下一件几近透明的打底裙。
我被随手丢在打翻的香槟塔上,眼前突然闪过几行弹幕:乔诗月作死现场!活该被扒光!替身就该认清自己的位置,没让她跪在地上给黎远之舔鞋就不错了!就是,她以为自己是谁啊?坐等明天真千金死遁归来打脸。
满地玻璃碎渣割破我的皮肤,弹幕和宾客嘲弄的目光近乎把我凌迟。
黎远之居高临下看着我,声音冰冷刺骨:“记住你的身份,你永远都只是阿浅的替身。”
“如果不是因为这张脸,你连上我床的机会都没有。”
看着这个自己爱了八年的男人,我心如死灰。
想起那张只剩三天的婚姻合约,我扯出一个惨淡的笑。
“不用你说,我自己会离开。”
1我从满地碎玻璃渣中艰难爬起,心脏和双腿都痛到麻木。
黎远之脸上满是冷漠。
“乔诗月,这就是你乱穿衣服的下场。”
“不该碰的,别乱碰。”
他看我时,就像在看一团垃圾。
支持黎远之制裁乔诗月,早看她不爽了,独占了黎远之八年还不满足,真恶心。
那裙子可是黎远之当年亲自选给林浅的生日礼物,合约婚姻而已,这贱女人还真把自己当林浅了?一行行弹幕从眼前飞过,我眼睛被深深刺痛。
因为一纸合约,我做了黎远之八年妻子。
八年来,我为他鞍前马后,尽职尽责扮演着他已逝白月光林浅的替身。
只要他稍微不顺心,我都会跪在地上向他认错。
长久下来,我膝盖积水,不能久站。
他却常常以应酬为由,让我一等他就是一整天。
甚至今天,他还当着这么多宾客的面让我难堪。
我脑中一阵发昏,分不清是伤口更疼还是心更疼。
直到宴会结束,黎远之也没给我送一件外套。
我一瘸一拐走向停车场,却看见他的卡宴从我眼前扬长而去。
“让她就这样走回去,敢弄脏阿浅的东西,必须让她长长教训。”
车窗摇上那一瞬,黎远之的声音淡漠无情。
我抿唇无言,穿着单薄的打底裙一步步往回走。
一路上,不怀好意的目光近乎把我盯穿,眼前的弹幕就没停过:乔诗月不是很爱出风头吗,现在满意了吧?丢人丢到大街上去了都。
反正林浅明天就回来了,我要看黎远之狠狠抛弃她。
一条条弹幕,让我本就千疮百孔的心更加憋闷。
到家已是深夜。
黎远之对我没有半句关心,我默默去浴室清洗伤口,换上干净衣服。
刚上床,我就发现窗台挂着的鸟笼空了。
那里本来关着我从五岁就开始养的一只牡丹鹦鹉。
当初嫁进黎家时,我唯一的要求就是带上它。
它陪我度过了所有难熬的日子,我对它比任何人的感情都深。
正晃神,身后传来淡淡的雪松香。
“那只鹦鹉太聒噪,我把它送走了。”
我喉头发哽,眼眶瞬间红了。
“黎远之,你撒谎,它根本就没叫过。”
林浅怕鸟,他无法容许我身上任何一处和她不同的地方。
黎远之从身后将我拥入怀中,吻轻轻落在我发顶。
“一只鸟而已,扔了就扔了,下次我给你买过一只。”
他宽大手掌抚上我小腹,指腹无意间擦过伤口,我不禁抖了一下。
黎远之当即皱眉。
“诗月,你连发抖的样子都学不像她。”
“受了这么多惩罚,还没长记性?”完了,黎远之刚接到家里的电话,黎老爷子让他赶紧要个孩子,乔诗月吃了这么多年避孕药,不会还能生吧?乔诗月那么倒贴,肯定会千方百计怀上的。
恶心死了,林浅也是惨,明明都快回来了,乔诗月居然要怀上黎远之的孩子了。
我呼吸一窒,黎远之的手已经探进了我的衣服。
“今天宴会的事我就当没发生过,诗月,家里那边催得紧,我们该要个孩子了。”
他语气里满是施舍,仿佛我应该千恩万谢。
可就在他的吻即将落下的前一秒,我偏开了头。
“黎远之,三天后,我们的婚姻合约就到期了。”
第二章话落,男人的呼吸窒了一瞬。
转而变为满满的不在乎。
“续约不就好了,难道你离得开我吗?”“今天的事本来就是你有错在先,八年了,你还摆不清自己的地位?”同时,头顶一条条弹幕飞速闪过:就是,乔诗月又装上了,谁不知道她对黎远之有多死缠烂打啊?能给黎家生孩子是她的荣幸!人人都知道,我爱黎远之爱到了骨子里。
我自嘲一笑,别开脸。
可没想到,我眉眼低垂的样子又被他错视成林浅。
黎远之神色一软,一个吻轻轻落在我额头。
“诗月,你今天累坏了,要孩子的事就改天再说吧。”
“明天我带你去你最喜欢的后海玩,好好补偿你。”
我向来怕水,后海明明是林浅最喜欢的地方。
可眼下,再争论也没了意义。
我轻轻应了一声“嗯”。
反正,等明天林浅回来,他就不会再找我了。
第二日,我被宅邸里的熙攘吵醒。
弹幕从眼前闪过,让我愣神片刻。
真林浅回来咯,你就等着被黎远之狠狠抛弃吧。
昨晚算你清醒,赶紧把黎远之还给林浅,你这张冒牌货的脸我都要看吐了!林浅居然这么早就回来了?门缝间透出几丝光亮,我走近看去。
正厅里,一个穿着白裙的女人正被黎远之紧紧抱在怀里。
他喜极而泣,语气里是对我从不曾有过的激动:“阿浅,我就知道你没死,你不知道我这八年过得有多孤独!”另一边,黎老爷子和黎老太太也抹着泪。
“浅浅,远之等了你整整八年,你总算回来了,两天后黎家就给你们举办婚礼,迎你进门!”我眼尖,看清林浅手腕上挂着一只剔透的玉镯。
当初和黎远之结婚时,我也见过它。
那时在婚宴上,二老当着所有宾客的面,对我摆尽轻蔑姿态。
“这是我们黎家给儿媳妇准备的祖传玉镯,你这种穷酸女怕是戴不惯。”
“要是磕着碰着,把你卖了都赔不起,我们就先替你收起来了。”
我在婚礼上受尽冷眼,婚后,他们也从未认过我这个儿媳妇。
可林浅才刚回来,就能得到他们的认可。
原来他们也不是做不到和颜悦色。
只不过不是对我罢了。
看到了吗乔诗月,男主和林浅才是天生一对,你这个横插一脚的小三是时候该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