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昭颜数到第七片旋转着坠落的叶子时，那颗薄荷糖再次滚过课桌中线，在顾清让的竞赛卷边缘撞出细微的响动。
这是本周第三次。
她抬眼看向身侧。
少年冷白的手腕压着草稿纸，钢笔尖正在推导洛伦兹吸引子的混沌模型。
阳光透过他银边眼镜的镜腿，在习题集上折射出细小的彩虹，随着笔尖移动忽明忽暗。
"第三题辅助线画错了。
"许昭颜用自动铅笔尾端戳了戳泛着墨香的试卷，青柠味橡皮擦随着动作滚落到顾清让袖口。
这是他们共用课桌的第十五年养成的默契——幼儿园时分享蜡笔，小学时互换作业本，初中开始互相批改竞赛题。
顾清让的睫毛都没颤，腕骨上的银链却发出轻响。
那是去年全国物理竞赛冠军的奖品，此刻正随着他疾速的动作在晨光里晃成碎银。
"你管闲事的方式还是这么..."钢笔尖突然在纸上洇出墨点，他喉结动了动，把后半句咽回蜂蜜柚子茶蒸腾的热气里。
许昭颜的鼻尖动了动。
又是这个味道，混着少年校服上淡淡的雪松香，在每个周四的早读课准时弥漫开来。
她低头翻开错题本，发现最新一页夹着张便利贴，凌厉字迹写着三种辅助线画法——是昨天那道让她卡壳的几何题。
教室后门突然灌进带着颜料清香的晨风。
"数学课代表，老班让你去抱作业。
"带着向日葵创可贴的手指叩响课桌，许昭颜抬头就撞进周南星的笑眼。
转学生白衬衫领口别着枚陨石胸针，袖口斑驳的钴蓝色水彩像不小心打翻的银河。
他指尖转着颗薄荷糖，在顾清让的保温杯旁轻轻放下："顺便说，你上周丢在画室的发圈..."许昭颜猛地起身，帆布鞋勾住课桌横梁发出刺耳声响。
顾清让伸手去扶将倒的保温杯，却碰翻了许昭颜的笔袋。
青柠橡皮、星空便签和淡紫色发圈哗啦啦倾泻而出，蜂蜜柚子茶在两张课桌上漫成蜿蜒的河。
"小心！
"周南星的手比声音更快，带着松节油气息的掌心擦过许昭颜手背，接住了滚向桌沿的宇航员模型。
那是顾清让去年送的生日礼物，此刻正在少年指间反射着冷冽的金属光泽。
许昭颜感觉后颈泛起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