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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医庐不必要的人打发回去,独留韩氏夫妇带几个下人陪伴自己儿子。醒来的韩崇昭疼的冷汗淋淋,咬牙硬挺。看到儿子这样韩都统是又怜又恨,恨自己平时管束太松,以至于闯下大祸差点要了自己的命。看他受罪又心痛无比。一夜之中韩崇昭半梦半醒,好容易熬到天亮。

自他醒来他娘就在他枕边哭个不停。伤口又痛又困倦,早上医童为他***上换药,又觉得羞臊,恨不能把脸埋到枕头里面,几下里过来,这个韩小爷原地暴走了,咬牙幽幽的对他娘道:“娘,您再哭我可就真的活不了了啊!”韩青山闻听,在他头上就来了一巴掌道:“臭小子,说的什么话,要是把你娘急出个好歹,看我不打死你。也免了你以后惹是生非。”韩夫人见儿子挨打,急的起身把丈夫往外推:“他刚活过来你就打他,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韩青山一口气噎住,只得出了屋子,在院子里舒气。韩夫人转身回来一指点在儿子头上:“你可都改了吧!”

好在伤处处理得当,少年身体好,伤口并没有红肿溃烂,一天比一天好转。韩夫人压着韩崇昭在医庐硬是又住了几天才转回家,派人送来了双倍医资,百般感谢。其余三家听说求医那天几个人不懂规矩,毁了先生不少药材,又命他们上门向怀素先生赔礼,赔偿损失。

一场风波落下帷幕,结局还算不错。唯有两个人心里忿忿不平。一个是韩崇昭,后来知道自己的后臀的伤居然是樵笙给缝上的,一直羞恼难当,这个人从第一次见面就让自己丢人,这次又让自己不明不白丢了贞洁,真是岂有此理,不知是什么孽缘。另一个就是小霍,那天让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女孩一招制住,毫无反抗之力,简直羞愤欲死,不堪回首。两人为了同一个人,虽然是两种心境,却殊途同归,都是闷闷不乐,愁眉不展。破天荒的第一次有了少年人的忧伤。

在屋里一趴一坐,默然不语。莫名景拎着吃食盒子和梁浅从外面走进来,自从韩崇昭从医庐回来,莫家便带了重礼前来酬谢赔罪 ,他娘更是每天都让他往韩家送吃食。一开始韩夫人余怒未消,脸色颇为不好看,可是连着送了几天,看到人家诚心赔罪,终是散了火气,虽不热情但也不为难小莫了。

看到屋里的俩伙伴儿不太开心,梁浅大大咧咧往地板上一坐道:“多大点儿事儿啊,回头等阿昭好了,咱们几个去找回场子就是了。小霍你就是一时不查,咱正儿八经比一场,她肯定不是你的对手。”挠了挠头又道:“不过,阿昭这件事不大好办,咱们总不能再看回来吧?”韩崇昭拿起身下的枕头就朝梁浅狠狠的砸过去。

梁浅一把接住,挑眉道:“要我说阿昭你就是想太多,咱们洛水城这地儿女医多的是,也没见哪个人被女医碰了,就要死要活的。”这倒是实话,洛水城本就是为了震慑边疆二三十个部落小国而建,这些个部落小国和中原的礼教大不一样,并没有这么多的男女大防。设定的法令均是因地制宜,在这里女子虽然不能为官,但是女吏、女医、女通译多的是。各行各业都有女子的身影。

洛水城民风开化,这里的驻军入乡随俗,上至王府,下至普通军户,都已经和中土的门庭规矩大不相同。

韩崇昭的母亲闻夫人是前朝翰林学士之女,闻家书香世家,礼教森严。闻家后代均是学识渊博,满腹经纶的人。文夫人虽然因缘际会下嫁了个武夫,却放不下一身清贵,家里的孩子都是按着礼仪之家的规矩教养。因着闻夫人的墨守成规,韩小少爷在她的影响下,很是注重男女大防的。

看着韩崇昭似要恼了,梁浅贼兮兮挨上去继续出主意道:“你要是实在觉得烦恼,大不了你把她娶了。那天你受伤,估计没有顾上仔细看,那女医长的可真好看。”

韩崇昭实在是忍不住了,一把薅住梁浅的脖子按到榻上就捶。梁浅结结实实的挨了好几下才挣脱开。几个翻滚躲到一边哈哈大笑道:“阿昭你不识好人心。”

小霍看他们不闹了才闷闷的道:“技不如人没有什么好说的,以前咱们都是和营里的人过招,想来他们都是让着咱们的,让的咱们不知道天高地厚。”他抬头看了看韩崇昭:“还差点伤了阿昭性命。”

莫名景看看大家,又悻悻的把头低下了。梁浅也不笑了,咂了咂嘴,摸着鼻子看了看几个伙伴。

看大家不说话了,小霍正色道:“从今天起咱们都好好练功。上次掉的脸面才能捡起来。”

小霍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告别道:“我先回去练功了。”

看着小霍走出去,莫名景把吃食盒子放好,低头抿嘴想了想道:“阿昭,我也回去练功了。”

这次为了救他害韩崇昭受伤,莫名景一直愧疚自责。听得小霍说的,居然有醍醐灌顶之感,若自己还是这么无能,恐怕以后也是累赘。

看着二人都走了,梁浅也不待了:“那个,阿昭,我改天再来看你。”也起身溜溜达达的走了。留下韩崇昭一人在床上趴着沉思。

经此一事,这几个人好似一夕之间长大,再不复年少无知的模样,不再是恣意妄为的少年郎。

季衡出公干几日,今天刚刚回来,天色已晚,见樵笙还没有回来。看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终是有些不放心,便拿了一把伞,朝樵笙回家的路迎了去。撑着油纸伞走在石板路上,叮叮咚咚的雨滴在伞面,犹如珠玉滑落在地,溅起一层水雾。季衡蓦然抬头,看到樵笙穿着浅蓝色的衣裙正从从石阶走下, 街边人家屋檐下的灯笼映照着她玉般的脸庞,眸似星辰,发如墨染。如同是山间精灵飞落人间,季衡不由得停下脚步,静静的看着她向自己走过来。这个经历过世间最严酷磨难的女孩,已经长成了最美好的模样。季衡不觉手中的伞已经歪向一边,飘落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