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追兵的怒喝震得耳膜生疼,可我半步都不敢停——昆仑山八百桃树的命都系在这瓶瑶池玉露上。
"孽畜!
诛仙台前还敢逃!
"冷铁寒光擦着耳畔掠过,我踉跄着扑向雕满符咒的栏杆。
罡风卷起散乱青丝,脚下是翻涌着紫电的万丈深渊,那些被削去仙骨的神魔残魂在云层里尖啸。
后背突然撞上冰凉铠甲,追来的天将用捆仙锁勒住我脖颈:"交出玉露,留你全尸。
"喉间锁链骤然收紧的刹那,我瞥见云海中浮出一抹玄色衣角。
那人踏着罡风而来,腰间碎月剑未出鞘,漫天雷霆竟自动让开三尺。
"诛仙台禁止私刑。
"声音比昆仑山顶的雪还冷,我仰头看见他鎏金护额下殷红的朱砂痣,心口突然像被桃枝狠狠贯穿。
天将慌忙松手跪地:"惊扰临渊神君,这花妖偷了......""本君看见了。
"玄色织锦靴停在眼前,我望着他绣满星纹的袍角苦笑。
三界谁不知镇守诛仙台的临渊神君最是铁面无情,今日怕是要魂飞魄散了。
可预想中的剧痛没有降临。
捆仙锁突然寸寸断裂,我被他拎着后领提到半空。
追兵惊呼声中,他垂眸扫过我血肉模糊的脚踝:"擅闯天门当受雷刑,盗取圣物该剔仙骨——但诛仙台,不是给你们撒野的地方。
"最后一字落下时,数十天将齐齐吐血坠云。
我呆望着他轮廓分明的侧脸,那粒朱砂痣在煞气中红得妖异,心底莫名的酸楚竟压过了恐惧。
"为什么救我?
"话出口我就后悔了。
临渊神君拂袖将我摔在白玉砖上,碎月剑柄挑起我下颌:"救?
"他眼底映着我狼狈的模样,"本君只是讨厌脏了诛仙台。
"我被囚进寒潭时,腕间多了道冰晶锁链。
潭水浸透伤口时,忽然想起他转身时飘来的一句低语。
"桃花妖也敢沾瑶池的东西......"我猛地攥紧怀中完好无损的琉璃瓶。
方才那样近的距离,他明明能轻易夺走玉露,却任由我藏着赃物。
入夜时铁链哗啦作响,我听见重物坠地声。
隔着冰屏望去,白日里冷若霜雪的神君正蜷在玉阶上,玄衣被冷汗浸得透湿,嘴角溢出的血珠滚落在地,竟凝成冰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