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血火丹鼎
曼却领站在南十字星的舰桥上，狐耳紧贴着头皮，尾巴上的毛根根竖起。
全息沙盘显示着丹鼎司的三维结构图，十七个红点标记着基因样本的存放位置。
"他们把你的姐姐分成了十七份。
"卡芙卡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带着一丝玩味，"真是......周到。
"曼却领没有回答。
她的爪子深深掐进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在操作台上。
南十字星的火控系统感应到使用者的生物信号，主炮开始充能，离子流在炮管内汇聚成刺眼的蓝白色光团。
"M1模块充能完毕。
"舰载AI冷静地汇报，"建议优先摧毁外围防御阵列。
"她抬起手，在全息图上划出一道猩红的轨迹。
"不。
"她的声音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首接轰开主库。
"第一发离子炮命中时，丹鼎司的防御法阵亮起了刺目的金光。
但下一秒，M3轨道炮的钨钢弹头就凿穿了摇摇欲坠的屏障。
爆炸的冲击波掀翻了半个广场，藏有样本的玄武岩建筑暴露在星空下，像一块被撬开的罐头。
曼却领从百米高空一跃而下。
风衣在坠落中猎猎作响，她双手握住剑柄，剑刃上的空间裂痕骤然扩张。
落地瞬间，大剑劈入地面，蛛网状的幽蓝裂隙以她为中心炸开，十几个刚从废墟里爬起来的云骑军还没站稳就被空间乱流撕成了碎片。
"悲悼***。
"随着低语，那些碎片突然停滞在空中，血肉扭曲重组，变成十七具摇摇晃晃的亡灵傀儡。
它们眼眶里跳动着和剑身同源的幽蓝火焰，沉默地扑向增援的敌人。
曼却领踏过血泊，走向主库大门。
她的围巾被气浪掀飞，露出脖颈上一道尚未愈合的伤口——那是三天前在十王司留下的。
门锁在剑下像豆腐般脆弱。
库房里的低温白雾扑面而来。
曼却领的瞳孔缩成一条细线。
十七个培养舱排列成环形，每个舱体上都贴着标签：S-107-1到S-107-17。
有些舱里漂浮着毛发，有些是组织切片，最中央的那个舱体里——是一颗浸泡在淡金色液体中的心脏。
她的剑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不可能......"手指贴上冰冷的玻璃，她看见那颗心脏微微收缩了一下，仿佛感应到了她的存在。
培养舱的显示屏上滚动着数据：”样本活性：72%“”丰饶污染指数：临界值“”建议立即销毁“身后传来靴子踏碎玻璃的声响。
"我就知道你会来。
"景元的声音。
曼却领没有回头，她的爪子刮擦着培养舱的外壳，发出令人牙酸的噪音。
"这不是白珩。
"景元的阵刀插在她脚边，刀穗上的玉坠叮当作响，"只是丰饶孽物用她的细胞培养的怪物。
"曼却领突然笑了。
"那又怎样？
"她转身时眼中幽蓝的火焰几乎要溢出来，"至少这颗心......还会跳。
"战斗爆发的瞬间，南十字星的主炮开始了第二轮充能。
景元的阵刀斩出雷霆，却被空间裂隙吞噬。
十七具亡灵傀儡同时自爆，冲击波震碎了所有培养舱的玻璃。
曼却领在漫天飞溅的营养液中扑向中央舱体，用风衣裹住那颗心脏——它在她掌心微弱地搏动着，像一只垂死的小鸟。
"你带不走它。
"景元擦去嘴角的血，"整个丹鼎司下面埋着三百吨湮灭炸药，只要我——""那你为什么还不引爆？
"曼却领的反问让景元僵在原地。
她的尾巴扫过满地狼藉，沾满了淡金色的液体。
"因为你也不确定。
"她慢慢后退，剑尖在地上拖出幽蓝的火星，"不确定这是不是真的怪物......就像你不确定当年该不该让白珩去送死。
"景元的瞳孔剧烈收缩。
就在这时，通讯器里传来卡芙卡的轻笑："亲爱的，再不走的话，仙舟的歼星舰就要锁定我们了哦。
"曼却领最后看了一眼景元，抱起心脏冲向破洞的穹顶。
南十字星的牵引光束精准地笼罩了她，与此同时，舰载导弹如蜂群般扑向丹鼎司的地基。
景元抬头望着她消失的方向，手中的引爆器缓缓放下。
医疗舱里，那颗心脏被安置在特制的培养皿中。
曼却领蜷缩在角落，尾巴紧紧缠着膝盖。
她盯着显示屏上跳动的波形图，看着那个数字从72%慢慢跌到68%，又艰难地爬回69%。
"有趣。
"卡芙卡突然出现在门口，手里晃着一支金色药剂，"检测显示，这颗心脏在自发抵抗丰饶因子的侵蚀。
"曼却领的耳朵抖了一下。
"更有趣的是......"卡芙卡将药剂注入培养皿，液体立刻变成了白珩毛发的那种雪白，"它对你注入的常规抑制剂没有反应，却会被你的血液吸引。
"曼却领猛地抬头。
培养皿里，那颗心脏突然剧烈收缩，表面的血管像树根般舒展，在液体中勾勒出一个模糊的轮廓——那是一只小狐狸的剪影。
卡芙卡的笑容消失了："看来十王司的实验......比我们想象的走得更远。
"曼却领扑到培养皿前，爪子在上面抓出刺耳的声响。
她的倒影和那个剪影重叠在一起，仿佛两个时空的白珩姐妹终于相会。
窗外，仙舟的追击舰队正在集结，但南十字星的引擎己经发出轰鸣。
曼却领把额头贴在冰冷的玻璃上，听着那颗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动声。
这一次，她不会再让任何人把姐姐从她身边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