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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季,大雨滂沱。仿若城旁的江海从天上倒灌,将整座城淋得透彻。黑云密布,颇有压城城欲摧的气势。市中心区大厦林立,早已突破楼层与形状限制的高楼们栋栋擎天,铺满外墙二十四小时不灭的霓虹灯管叠在一起,往日能将深夜照得如白昼般的亮度,也照不透此刻自天而降的雨幕。

没人愿意在这种极端天气多呆在街上哪怕一秒,路人行步匆匆,零散在街上的人们隐约汇成一道人流,大体流向居住区的方向。

当视野内最后一辆浮力车消失在路口拐角后,站岗工作一整天的老警官以手遮雨,抬头去看身侧的车辆监测器。点阵屏幕上的数字恰好归零,这意味着街道内最后一辆车也已驶离。老警官松一口气,落下的手顺势抹去挂满胡须的雨水,抖着身子缓步向街角的警亭,准备收拾东西下班回家。

用执法账户给警亭系统上锁后,老警官的手指点在浮于面前的屏幕上,向左一划,切到叫车软件打了一辆空中的士。距您七公里远,预计到达时间六分钟。离这么远还要抢单,不知道大雨天站在街上多难受吗?老警官对着弹出的提示文字腹诽几句后,熄了随身屏,漫无目的地张望街头,目光随人流飘远,再拉近,飘远,再拉近……

就在这时,他的目光忽然紧紧吸在一位行人身上,跟着他行进的方向寸步不离。老警官甚至没能意识到这点,正如高速车道内逆行的车,奔涌江海中逆流而上的鱼,寻常秩序下,任何微小的不和谐所产生的突兀感都足以夺取观者的注意。

那是此时此刻街上唯一一位背离人流、向远处商业区走去的人。回过神来的老警官目光骤然锐利,他十分确信这个人前往的方向没有任何住宅区。行人昂首挺胸、步履轻快,全然不似周遭其他人那般狼狈,仿佛有什么美事发生,就连如此极端的天气也无法破坏他的好心情。

厚重的黑色兜帽完全挡住他的脸,深灰色长裤并不合身,因此洇透了裤腿也毫不在意。廉价的透明雨衣被狂风吹得哗哗作响,颇吃力地挡着下面的双肩包。城郊贫民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