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 周秀芳突然掀翻铁椅，生锈的铁镣在地面划出刺目火星。
临江市中级人民法院的国徽下，她布满老年斑的手扒着被告席护栏，浑浊的眼睛里滚出泪："我有三个孩子还在等我......""杀人偿命！
" 旁听席第三排的女人突然站起，手中儿子的照片被捏得变了形。
"你拐走三十个孩子时，可曾想过他们的爹娘？
" 穿蓝夹克的男人将搪瓷缸砸向被告席，彩虹糖在她围裙口袋里沙沙作响。
法槌重响震碎呜咽。
三十位家长同时举起孩子的照片，无数双黑白眼睛在玻璃后沉默注视。
"那些孩子不是我杀的......" 周秀芳瘫坐在地，指甲缝里还残留着二十年前诱骗儿童时沾的彩色糖霜。
第一章：诱拐者的糖1995 年 8 月 15 日 上午 9:15 云省青石镇集市彩虹糖在周秀芳粗粝的掌心沙沙作响。
她蹲下身时，藏青色围裙口袋里的玻璃弹珠撞出细碎声响，十二岁的儿子建军总说这声音像星星在唱歌。
集市的嘈杂声中，她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 这是本月第三次作案了。
"小弟弟吃糖吗？
" 周秀芳堆起满脸皱纹，露出镶着金牙的笑容。
穿蓝布衫的男孩正蹲在肉摊前看屠夫剁排骨，鼻尖沾着猪血凝成的红点。
案板上的苍蝇突然集体飞起，在男孩头顶形成黑色旋涡。
张小北回头时，手里的熊猫挂件晃出一道银弧。
这是父亲今早用新竹篾编的，竹刺还没打磨干净，在他掌心划出三道细痕。
他记得父亲粗糙的手掌在黎明前的煤油灯下，一下一下削着竹片："小北乖，等爹卖完山货，给你买冰糖葫芦。
""妈妈在戏台子那儿等你呢。
" 周秀芳将糖纸折成蝴蝶状，彩色糖粒在阳光下折射出七种光。
男孩的瞳孔突然收缩 —— 那是他从未见过的彩虹颜色。
她注意到男孩脖子上挂着的平安符，红绳已经褪色，露出底下的棉线经纬。
10:05 镇东头老槐树下张建国攥着儿子的熊猫挂件，指节泛白。
卖冰糖葫芦的老李说看见穿蓝布衫的男孩跟着个戴灰头巾的女人往河边走，可他在芦苇荡找了三遍，只捡到半块被踩碎的彩虹糖。
糖渣混着泥浆，像极了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