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张承武的怀疑
远处，警笛声此起彼伏，镇灵司的车辆如潮水般迅速向这里汇聚。
为首的一辆黑色越野车急刹在警戒线旁，车门猛地打开，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跳了下来。
他的肩章上缀着三颗银星，冷峻的面容如同刀削，腰间别着一把暗红色的短刀，刀柄上刻着"镇灵司·第八队"的字样。
"张队，灵域读数归零了！
"一名队员捧着闪烁的仪器惊呼。
张承武略微一愣，目光落在从灵域中走出的顾寒身上，心中满是疑惑。
此时，围观的人群中突然有人喊道：“这不是天天给血液科送饭的外卖小哥吗？”
这句话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瞬间引起一阵骚动。
人群开始交头接耳，纷纷将目光投向顾寒，眼神中充满了好奇与惊讶。
与此同时，数名记者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迅速围了过来。
他们手中的摄像机、录音设备纷纷对准顾寒，问题如连珠炮般抛出：“请问你是怎么进入灵域的？
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是如何化解这场危机的？”
顾寒被这突如其来的阵仗弄得有些不知所措，眼神慌乱地在人群中搜索着。
他试图拨开人群，朝着记忆中电瓶车所在的方向挤去，但记者们却紧紧跟随着他，问题一个接着一个，让他应接不暇。
“让开！”
顾寒终于忍不住怒吼一声，声音中带着疲惫与焦急。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凶狠，这让原本围得水泄不通的记者们不由得后退了几步。
趁着这个间隙，顾寒加快脚步，在人群中穿梭。
终于，他看到了那辆熟悉的电瓶车。
车还在原地，只是车身沾满了泥水，前筐里的塑料袋依旧包裹着抗癌药，看起来完好无损。
顾寒长舒一口气，快步上前，一把将药抱在怀里，仿佛抱住了妹妹生的希望。
然而，就在他转身准备离开时，张承武带着几名队员走了过来。
他上下打量着顾寒，目光落在他手中的药上，微微皱眉：“年轻人，这里发生了什么，你必须跟我们回镇灵司详细说明。”
顾寒抱紧了药，眼神中透露出警惕：“我妹妹等着这药救命，我必须先去医院。”
张承武看着顾寒坚定的眼神，沉默片刻，然后说道：“这样吧，我派一名队员送你去医院，之后你还是得来镇灵司配合调查。”
顾寒犹豫了一下，最终点了点头。
顾寒随着镇灵司的队员上了车，一路疾驰，很快便抵达了中心医院。
他怀揣着那承载着妹妹希望的抗癌药，脚步匆匆地朝着主治医师的办公室奔去。
一见到医生，他赶忙将药递上，焦急地询问：“医生，这药现在就能给我妹妹用上吧？
她明天化疗是不是全靠这个了？”
医生接过药，仔细查看了一番，点头说道：“放心，能赶上，你这药送得及时。”
听到这话，顾寒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
随后，他轻手轻脚地走向妹妹的病房。
病房里，顾小玥安静地躺在床上，脸色依旧苍白，像是一片毫无血色的纸。
她的头发因为化疗己经掉得所剩无几，小小的脑袋上裹着一层薄薄的纱布，更显柔弱。
床头的心电监护仪上，心率曲线平稳而微弱，就像风中摇曳的烛火。
顾寒站在床边，静静地凝视着她，眼神中满是疼惜。
他轻轻伸出手，想要抚摸妹妹的脸，可手伸到一半，又停住了，生怕自己粗糙的手掌会惊醒梦中的妹妹，最后只是替她掖了掖被角。
转身时他突然发现枕边放着张皱巴巴的纸条，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哥，护士说今天有暴雨，送餐注意安全。”
字迹有些晕开，像是被水渍浸过。
他猛地攥紧纸条，指节发白，思绪却不由自主地飘远。
父母车祸离世后，他们的生活便陷入了困境。
为了给妹妹治病，他变卖了家里所有能卖的东西，包括那承载着无数回忆的房产。
如今，这几支抗癌药花光了他们最后的积蓄，往后的日子该怎么过？
往后妹妹的治疗费用从哪里来？
这些问题如同沉甸甸的巨石，压得顾寒喘不过气来。
离开病房，顾寒独自坐在医院的走廊长椅上，双手抱头，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他清楚，送外卖的收入根本无法支撑妹妹后续高昂的治疗费用。
如今自己又卷入了灵域事件，身体也发生了一些奇妙却未知的变化，这或许是个契机，可又该如何利用？
“您好，请跟我去镇灵司。”
站在一旁的年轻队员压低声音提醒，手里还拿着未关闭的执法记录仪。
顾寒深吸一口气，缓缓站起身，朝着那名年轻队员点了点头，跟随着他走出了医院。
医院外，镇灵司的车辆静静停在路边，引擎低沉的轰鸣声，仿佛在催促着他们。
顾寒坐进车里，思绪依旧纷乱如麻，想着即将面对镇灵司的盘问，心中暗自盘算着要不要讲出实情。
抵达镇灵司总部后，顾寒被带进了一间审讯室。
审讯室里灯光惨白，一张冰冷的金属桌子摆在中央，张承武坐在桌子对面，目光如炬，紧紧盯着顾寒。
“说吧，在灵域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张承武开门见山地问道，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顾寒早己在心中打好腹稿，不慌不忙地说道：“我当时抱着小女孩往回跑，不小心被那怪物拖进了灵域。
在里面，我被吓晕了，等再醒来的时候，那怪物不知为何己经倒下了，然后我就趁机跑了出来。”
他说得神色镇定，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自然。
而他之所以不将实情和盘托出，有着诸多考量。
首先，这神秘的饕餮吞噬进化系统宛如一把双刃剑，在这对灵域、对超自然力量认知尚浅的世界里，一旦泄露，他极有可能被当作异类，成为各方势力争夺、研究甚至打压的对象。
他深知，人性在面对未知强大力量时，往往会显露出贪婪与恐惧，自己毫无背景与根基，根本无力对抗那些可能接踵而至的麻烦。
张承武眉头紧皱，目光在顾寒脸上来回打量，似乎想从他的表情中找出一丝破绽。
“就这么简单？
你可知道，隐瞒灵域相关信息的后果。”
他的声音低沉，透着一丝威胁。
顾寒心中一紧，但脸上依旧不动声色，坚定地说道：“我说的句句属实，我只是一个送外卖的，哪懂什么灵域的门道，能活着出来就己经是万幸了。”
张承武靠在椅背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有节奏的 “哒哒” 声。
他盯着顾寒看了几秒，忽然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下来：“顾寒，我知道你有顾虑。”
说着，他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低了几分：“但你要明白，镇灵司不是你的敌人。”
他手指在桌面上轻轻一划，调出一份全息档案，上面显示着顾小玥的病历和医疗费用清单。
“你妹妹的情况，我们了解。”
张承武的声音带着一丝诚恳，“如果你能提供有价值的线索，我可以向上级申请特助名额，每月补助款足够覆盖她的治疗费，甚至能让她转去更好的医院。”
顾寒的目光在妹妹的病历上停留了一瞬，但很快移开。
他攥紧了拳头，指甲几乎陷进掌心。
补助款确实能解燃眉之急，可一想到那神秘的系统，以及背后可能隐藏的巨大风险……“抱歉，张队长。”
顾寒抬起头，眼神平静得可怕，“我真的只知道那些，在灵域里晕过去之后，醒来就一切都结束了，实在没什么能提供给您的有用线索。”
张承武的表情僵住了。
他缓缓靠回椅背，忽然对单向玻璃做了个手势：“既然如此，那就做个灵能测试吧。”
很快，一名技术人员拿着灵能测试仪器走进来。
顾寒按照指示，将手放在仪器上。
仪器发出一阵轻微的嗡嗡声，随后，屏幕上显示出顾寒的灵能等级 ：E-。
“怎么会是 E-？”
张承武不禁喃喃自语，眼中满是疑惑。
他原本以为顾寒能从灵域中活着出来，身上必定有着不为人知的灵能。
可从如今这个结果来看，这个少年只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普通人。
就在这时，刺耳的警报声突然撕裂空气。
电子合成女声在走廊回荡："警告！
东城区出现A级灵域反应，伴随七个次级灵域爆发！
重复，A级灵域！
"“带他去装备室。”
张承武突然抓起通讯器，“洛飞，你带E+级小队和这个外卖员去处理南巷那个E+级灵域。”
他转头盯着顾寒，心中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
五分钟后，顾寒被迫套上印有"临时协勤"字样的防护服。
洛飞将灵能检测手环扣在他腕上。
这个戴着圆框眼镜的年轻人低声说："等会跟紧我，E+级灵域里随便一只游荡灵都能要你的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