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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娘子,婢子跟你换身衣裳,您穿着婢子的衣裳也好逃命,待会奴婢装做您的样子往西边跑,您往东边跑,千万别跑错了。”

宜矜有意识的时候,迷迷糊糊的听见一道颤颤巍巍的女声在跟自己说话,声音的主人带着抑制不住的哭声。

“我看到许家那个小娘们了,快去追,别让她跑了。”

“六娘子,他们追过来了,你快往大佛寺跑,千万不能停下来。”

宜矜还未回过神,追来的山贼就将挡在她身前的丫鬟一箭射死。

宜矜忙转身逃命,却不料被山贼用飞镖划伤了小腿,她脚下一软,从崖边上跌落下去。

正值寒冬,崖边的冰棱被宜矜撞碎,落到身上彻骨地冷,***在外的肌肤也被划破。

宜矜被身上蚀骨的疼痛疼醒,费力抓住崖边的一棵歪脖子树才堪堪停下。

宜矜单手抓着被冰雪覆盖的树枝,看着脚下的万丈深渊和头顶传来的说话声,小心翼翼的缩到崖壁旁。

许宜矜头晕目眩,好半晌才缓过神。

入目是被雾气环绕的山谷,宜矜看着满是血污的脚踝,发现自己实在是狼狈。

身上的衣裳被磨出来好几个大洞,发髻散落下来,脚上的鞋子也掉了一只,脚踝不断往外渗着血。

宜矜撑住树干,忍着脚踝传来的剧痛地爬起来。

宜矜茫然地望着西周,看着对面山顶隐隐约约的塔尖。

这里是……大佛寺?

她居然回来了,回到了摔下山崖,变成残废的那一年。

她一生也就来过大佛山三次,一次是母亲病逝时来给母亲做法事超度。

一次是自己遇到贼人被逼落山崖,落下腿疾时。

最后一次也就是自己被那个柔弱不能自理,见到蚊虫都害怕的外室女推下山崖害死时。

看来这是她第二次来大佛山,也就是她蛇蝎心肠的庶出姐姐收买贼人妄想玷污她清白的那次,她的腿就是在这里冻伤留下残疾的。

说来可笑,留下残疾之后,自己还未从病榻上起来,就被自己青梅竹马沈若元退婚。

退婚理由何其可笑,因为他爱上了那个外室女,非她不娶,不想自己留下遗憾,负了那个外室女的一片痴情。

自己父亲甚至来看自己的第一句话竟然是问她有没有失贞,随后把她送到乡下庄子里不闻不问。

就在自己的庄子里九死一生的时候,竟然得到了祖母跟父亲要把外室女母亲的牌位请进祠堂,入族谱的事情。

并且祖母还力排众议,坚持要把外室女过继到亡母的名下,让她成了尚书府的嫡长女。

还为她编造了一段身世,说那个外室女其实是她的嫡亲姐姐,只不过在十五岁之前会有一场灾难,只好将她送去庄子,装作普通的农女,好让她平安渡过难关。

许淰安从一个人见人厌的外室女摇身一变成为京中的贵女,人人心疼她,奉承她。

她反倒从掌上明珠变成了一个让人厌恶的恶人,受人唾弃,被人嫌弃。

自己在许家人那里可以说是变得可有可无。

她不服,不相信,拖着病体回到尚书府,结果却被自己一母同胞的兄长赶出府邸,并厉声警告她。

让她永远别在回尚书府,从今往后不准在提起自己是尚书府家的娘子,让她从今往后对许淰安都必须恭恭敬敬的。

她的家人一瞬间都当自己如瘟疫避而远之,却对害死自己的人如珠如宝。

她奴颜婢膝地伺候着所有人,只为活下去,却不料还是被奸人害死。

雨水混着雪水淅淅沥沥的落在她脸上,额上的鲜血滑落眼中刺的瞳仁生疼。

许宜衿看了看现在自己与崖边的距离,依自己现在的情况想徒手爬上去无异于天方夜谭。

现如今只能死马当活马医的喊了声救命,祈祷上面有人能救自己一命,她可不想刚回来就被活活冻死在这里。

“唉!

主子您听,我刚听见那边有人喊救命,好像是从悬崖底下传来的,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主子这次是秘密出行去为阿念娘子祈福,若是让人知道传出去岂不是会惹来天大的麻烦,你有没有脑子?”

另一个绿衣少年皱眉道。

“书路说的不错,你此举确实莽撞,而且这悬崖高百尺人掉下去必死无疑,你是要去看死人长什么样子吗?”

马车内传来一阵懒洋洋的声音。

马上的蓝衣少年听了这话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也是这么高的悬崖要是人摔下去早就尸骨无存了,许是我刚刚听错了。”

许宜衿听到崖上传来的说话声,立刻心急如焚,这大雪天碰到人外出可不容易,他们要是走了自己可就真完了,顾不上重生的喜悦和小腿上的伤口,踮起脚大声的喊到:“上面有人吗?

我在悬崖下面,你们能不能救救我,等我上去后必有重谢。”

“大人,这雪地上有脚印,还有拖拽的血痕,山崖下估计有人。”

蓝衣少年下马在山崖旁查看,回首朝马车内的人扬声禀告。

崖上的马蹄声和车轱辘滚动的声音戛然而止,没多久上面就传出脚步声:“下面有人吗?

你还活着?

你等着我现在去拿绳子救你。”

“我还活着,但我受了伤,我站在一棵歪脖子树上,不过估计也撑不了多久了,劳烦你们快些。”

雨势愈发的大,许宜衿的眼睛被雨水砸的生疼根本没法睁不开眼睛,只能扯着嗓子回话。

见上头没有动静,许宜衿担心他们是怕受骗不肯搭救,连忙哀求道:“这位公子,小女名唤阿念,随家人出行时不慎走散跌落山崖,求求你们救救我,我身上有一块上好的玉玦可以赠给你们,我外祖父是清远伯,日后也必定会有重谢,你们要什么都可以。”

先前的绿衣少年听了这话惊讶道:“清远伯?

那不就是许清贤的女儿吗?

主子,崖下的娘子说她是许尚书家的娘子,这许家的姑娘怎么会在这?”

“许家的人?”

马车里的人微蹙眉头。

“可有说她叫什么?

许尚书家的姑娘我怎么知道有几个?

这人是不是假冒的?”

马车内的谢淮左翻了一页书,对外面的事情显然没那么上心。

这……这名字好巧不巧与那位撞名了,况且今日又恰好是给那位祈福,这说不上来是不是缘分。

正当书路踌躇不知要不要实话实说的时候,在崖边打绳子的剑书口急嘴快的说道:“她说她叫阿念,怎么会有人姓阿?

书路哥你说她是不是在骗我们。”

说完就看到书路刀人的眼神,此刻脑子也跟回来了,惶恐的闭上了嘴。

剑书跟着谢淮左经十年,自是知道他主子有一个救命恩人找了许多年,不知道全名,只知道那位救命恩人有个小名叫阿念。

大人似乎对那个娘子有种执着,哪怕是每***出的探子传回来的消息都是没有找到人之类的,可大人就是固执地认为那个人还活在世上。

这段时日大人好像也有些动摇了,但还是雷打不动的隔两三个月来寺庙为那个娘子上香祈福。

今日上香后住持莫名其妙的跟大人说了些有缘再见缘分不可没的话。

大人怎么想剑书不知道,反正他觉得定是那和尚看出大人的心事,怕大人不来寺庙捐香火,为了哄大人开心再来寺庙捐香火胡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