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在深夜里突兀地响了起来。

老周一个激灵从床上坐起，摸过床头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着未知号码，这让他心里一紧。干这行的，最怕半夜来电话。

"喂？"他压低声音。

"是老周吗？"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沙哑的男声，"听说你最近在找活儿？"

老周眯起眼睛。房间里没开灯，只有月光从窗帘的缝隙里漏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惨白的光带。他摸到床头柜上的烟，叼在嘴里却没点。

"您是哪位？"

"别管我是谁。我知道你在找活儿，也知道你最近手头紧。"对方的声音像是砂纸摩擦，"有个大单子，不知道你敢不敢接。"

老周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打火机。金属外壳已经有些褪色，那是去年在陕西一个汉墓里捡的。当时他们一行五人进去，最后只出来三个。

"多大？"

"七位数。"

老周的手顿住了。打火机"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什么墓？"

"辽代的，契丹贵族。"对方顿了顿，"不过有个条件。"

老周没说话，等着下文。

"我要你找一样东西。"对方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一枚玉蝉。"

老周皱起眉头。他干这行十几年，见过不少稀奇古怪的陪葬品，但专门点名要玉蝉的还是头一回。

"就这？"

"就这。"对方说，"找到玉蝉，钱就是你的。找不到......"电话那头传来一声意味深长的冷笑，"你最好能找到。"

老周还想再问，对方已经挂断了电话。他坐在黑暗里，感觉后背有些发凉。窗外的月光不知什么时候被云遮住了，房间里一片漆黑。

他摸黑捡起打火机，点了烟。火光一闪的瞬间，他看见床头柜上摆着的照片。那是去年在陕西拍的，五个人勾肩搭背地站在墓道口，脸上还带着劫后余生的笑。现在照片上只剩下三个人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