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摩挲着剑穗上的断发，耳边响起苏九的声音：“发丝连命，命断发消。”
那缕银白发丝扫过脸颊时，记忆如冰锥刺入——去年除夕，苏九背对他剪断长发，剪刀的寒光映着雨幕：“深哥，若我的命能续你的灯芯……”后半句淹没在雷声中，只剩满地碎发混着雨水流向地漏。
“又做噩梦了？”
苏九的声音裹着关东煮雾气漫来。
她整理酸奶的动作牵动广袖，腕间针孔正渗出淡黄组织液。
林深忽然想起十二岁雨夜，浑身湿透的少女也是这样倚着冰柜，用缝衣针蘸煤灰在手臂刺阵图。
她冰凉的指尖点在他掌心：“北斗第三星是生门，要活着……替我看着樱花。”
收银机的嗡鸣刺破寂静。
23:47的红色数字在玻璃晕成血雾，林深后颈胎记突突跳动。
这个时刻如同嵌在脊椎的倒刺——二十年前被遗弃时襁褓里的狐尾挂坠，七年前苏九失踪前塞来的最后半颗巧克力，都在此刻冰柜的震动中苏醒。
当血珠拼出“19990325”，喉头翻涌起熟悉的铁锈味。
林深摩挲着口袋里的巧克力，锡纸边缘的锯齿状撕痕与苏九留在排班表的齿印重合。
去年除夕她偷换班时说：“等樱花开了，请你吃真正的生巧。”
而此刻冰柜深处传来指甲抓挠声，与记忆中的节奏重合。
林深握紧口袋里的巧克力，忽然想起十二岁那年的雨夜。
浑身湿透的苏九蜷缩在便利店角落，用缝衣针蘸煤灰在手臂刻北斗阵图，血混着雨水滴在瓷砖上。
他递去偷藏的创可贴，她却把针尖抵在他掌心：“北斗第三星是生门。
深哥，你要活着……替我看着樱花。”
“樱花早谢了。”
他哑声道。
“那就等明年。”
她扯出个笑，针尖划破自己指尖，血珠滴进他的掌心纹路：“我的命灯，分你一半。”
喉头突然泛起铁锈味。
林深下意识摸向口袋——那里有颗融化又凝固的巧克力——苏九失踪前最后一晚，把偷藏的蛋黄派塞给他时，指甲缝里就是这种铁锈混着香精的味道。
“再低血糖晕倒，我可不管你。”
苏九将墨鱼丸推到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