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狐火照夜
凤夕儿贴着祠堂飞檐投下的阴影疾行，怀中青铜匣泛着幽光。
前世首到凤家覆灭那日，她方知母亲留下的玉珏残片，竟是开启归墟秘境的星钥。
此刻两块残玉在匣中嗡鸣，震得她指尖发麻。
"喀嚓——"绣鞋踩碎枯枝的声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凤夕儿突然顿住，混沌灵气自发结成屏障。
三丈外的石灯笼应声而碎，蓝磷火映出墙面扭曲的抓痕——那是凶兽梼杌用魔气留下的印记。
"果然和魔界有关。
"她抚过抓痕中残留的紫黑晶屑。
前世柳姨娘能操纵噬魂钉，怕是早与魔修勾结。
腕间混沌珠忽然发烫，识海中浮现出夙夜坠落的画面，那道赤芒似乎就落在...禁地深处？
祭出凝冰诀冻住巡逻家仆，凤夕儿闪身没入祖祠后的迷雾。
瘴气在触及她周身灵气时骤然散开，露出被铁链贯穿的青铜巨门。
门环饕餮纹咬着的铜锁己然锈蚀，缝隙间渗出丝丝血腥气。
"以吾之血，启尔之封。
"稚嫩指尖抹过锁孔，玉珏残片突然暴起青光。
凤夕儿瞳孔微缩——门内涌出的不是预期中的秘境灵气，而是裹着九幽冥火的魔雾！
"吼——！
"三头梼杌破雾而出，腐肉挂在森白肋骨间，六只血眸锁住闯入者。
凤夕儿急退间捏碎袖中冰晶，前世修炼的《太虚剑诀》本能出手。
然而六岁身躯灵力稀薄，凝出的冰剑竟被魔火瞬间气化。
生死关头，怀中突然滚烫。
两块玉珏残片自行融合，迸发的混沌之气化作光刃横扫而过。
梼杌哀嚎着化作黑烟，却在消散前吐出一颗留影珠。
凤夕儿凌空接住，珠内映出的画面令她浑身发冷——柳姨娘正将婴孩心脏喂给魔修！
"倒是省了本尊动手。
"沙哑男声自头顶传来，裹着火星的玄铁链擦过她耳际。
凤夕儿旋身避开，却见本该镇守禁地的梼杌桩上空空如也，唯有九条赤尾在月华下流转金光。
重伤的九尾狐蜷在祭坛中央，周身雷劫焦痕触目惊心。
最致命的伤口在心口，溃散的妖丹正被混沌灵气缓缓修复——正是她在测试祭坛释放的那股气息！
"原来是你..."凤夕儿蹲下身，混沌珠在掌心凝出疗愈清光。
指尖尚未触及狐毛，那具残破身躯突然化作人形。
玄色广袖扫过她鼻尖，冰凉手指扼住咽喉，赤金妖瞳映出她眉心血色朱砂。
"凡人，谁派你来的？
"夙夜声音带着雷霆余韵，掌心妖火却忽明忽暗。
强行化形让他伤口再度崩裂，妖血顺着凤夕儿衣襟滴落，在青铜地面绽开曼珠沙华。
凤夕儿突然轻笑，混沌之气顺着相触的肌肤涌入对方经脉："若我说是天道派我来救妖尊大人呢？
" 她故意模仿孩童天真的语气，"大哥哥的尾巴好漂亮，可以摸摸吗？
"夙夜僵住了。
混沌灵气抚过妖丹的颤栗太过熟悉，正是助他扛过最后一道天雷的神秘力量。
眼前女童明明弱小如蝼蚁，神识却藏着令他心悸的威压。
更诡异的是，当她的血渗入自己伤口时，沉寂千年的情劫咒印竟开始发烫。
"放肆！
"九尾暴起将人甩向石壁，却在触及她后背时倏然收力。
夙夜自己都没察觉，狐尾早己自发缠住女童腰肢防止跌落。
这个动作让他想起三百年前在往生海，自己也是这样卷住即将坠崖的...记忆突然刺痛。
凤夕儿趁机挣脱，握着半块星钥退到祭坛边缘："妖尊可知，你疗伤用的混沌之气从何而来？
" 她故意露出颈间被妖火灼伤的痕迹，那里正浮现与夙夜情劫咒印同源的图腾。
夙夜瞳孔骤缩。
方才接触时读取的零碎记忆在脑海闪现：诛仙台风雪中飘荡的白绫、少女被剜灵根时滚落的血泪、还有...混沌珠逆转时空的璀璨光芒。
他突然头痛欲裂，妖丹与混沌之气产生奇异共鸣，封印记忆的锁链发出崩裂清响。
"主上！
"结界外传来焦急呼唤，隐约可见狼妖侍卫的身影。
凤夕儿眸光微动，突然将星钥按在祭坛凹槽。
归墟之门洞开的瞬间，她贴着夙夜耳畔低语："想知道往生海畔你忘了什么吗？
三个月后玄天宗试炼，我等你。
"混沌雾气吞没娇小身影，夙夜下意识伸手却抓了个空。
掌心残留的温度让他心口发闷，某种超越时空的因果线在神魂深处颤动。
当狼妖们冲进来时，只见向来冷情的尊上正对着指尖血渍出神，九条狐尾蔫蔫地垂在身后。
千里外的玄天宗观星台，天枢长老手中星盘裂开细纹。
水镜映出凤家禁地冲天而起的混沌之气，还有...一缕转瞬即逝的九幽冥火。
"通知掌门，灭世劫提前了。
" 他碾碎龟甲面色凝重，"变数在鸿蒙神女与九尾妖尊之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