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为什么这么突然?”
林雾羽将自己的体检报告递给院长,院长看完叹了口气,“小林,还是先保重身体,剧院的事儿就先放一放。”
“好的,谢谢院长。”
沉浸在自己情绪中的林雾羽并看不见院长眼中的惋惜,自顾自的收拾东西,利落的将剧院属于自己的物品搬走。
随后将自己宿舍中的东西一并清了。
就在剧院全国舞蹈巡演开始前一周,林雾羽察觉身体不舒服,就去做了体检,检查结果出来后,去看了心理医生,缓了一整天才决定辞去剧院的工作。
医生给的结论是“环境心境障碍”,双相情感障碍中的一种类型,该病目前没有彻底能解决的医疗方案,需要通过药物治疗、物理治疗以及心理治疗等方式进行改善,但还是有自愈的可能性,林雾羽只听了医生的一部分建议买了点药,并且迅速逃离了北城。
林雾羽带着自己的全部家当,远离了那个困住她二十多年的城市。
刚出飞机场,扑面而来潮湿的气息,免不了要与北方干燥的天气比较一番,林雾羽一时有些不适应,皱了皱眉。
拿出手机,联系订好的民宿,己经提前确认好的民宿接机服务,林雾羽也没想到出了机场之后会遇到的一点意外!
民宿的人回消息,要晚一会儿到,但这一等就是一个多小时。
林雾羽宁愿站着也不愿坐在行李箱上,腿站的酸痛,也不催人,一动不动的站着,满脸就写着西个大字“生人勿进”!
顾参在回郦城的路上接到陈扬的电话,民宿的车接不了客人,他刚好也不在郦城,让他***宿时顺路去飞机场接一下客人,名字、联系电话都发到他手机上了,没给他拒绝的机会就挂了电话。
顾参也不可能真的不管民宿客人,只好改路线前往机场接客人,用最快的速度也花了将近一个小时。
车驶入机场门口时,顾参就拿起电话准备联系客人,眼神一扫路人,首觉那个拉着行李箱、一手拿着外套的就是林雾羽。
果然,一个电话过去,路边那位女士同时拿起手机并接听了起来。
“你好!
我是‘隐居’民宿的人,过来接你。”
“嗯,你好,我就站在C3出口,白衬衫牛仔裤拿着一个行李箱。”
“嗯,看见了,越野车是我。”
林雾羽抬头寻找越野车,在众多车型中迅速锁定,得亏是越野,其他车型还真是不了解。
顾参开到林雾羽面前停好车,下车去帮忙拿行李,走到人面前,才真的看清楚人的面貌。
心里想的是,“林雾羽,好名字,人如其名!”。
嘴上说的却是,“‘隐居’民宿,不好意思,来晚了。”
“没关系。”
“上车吧!
行李我给你放后备箱。”
“谢谢。”
“没事。”
林雾羽习惯性的往后面坐,顾参看了一眼,心想,“真把老子当司机了?
嗯,确实是司机!”
顾参上了车,看了眼后视镜,名字听着就乖,人长得也是!
打开后备箱时,看见有矿泉水,就给人拿了一瓶,“***宿还得一个多小时,坐飞机也不怎么舒服,喝点水,简单休息一下吧!”
“好,谢谢。”
两人都不是话多的人,一路顺风,也没有闲聊一句。
顾参看林雾羽一路上只顾着盯着窗外看,也不知道车窗外到底有什么好看的,能看这么久!
往常一趟要一个多小时的路程硬是让顾参开了五十多分钟就到了。
之前顾参也不是没有接过顾客,但都是开民宿的专用车,而且还是送到路口就给人指路让人下车自己走过去行李过会儿送到。
这次顾参可没有这么干,把行李和人一块儿拉到了停车场,亲自把人送到民宿,连前台的活儿顺便都做了。
虽然是没找到前台杨菲菲,还是那句话,从前他可没这么上心过,就没见他对哪位顾客这么周到!
郦城即使因旅游业带来新的发展,也遮不住历史在它身上留下的印记。
林雾羽一路上都在看着窗外,也不知什么时候眼前不再是高楼大厦,宽敞的柏油马路,整齐的路面砖、透水砖,统一的绿化带,而是石墙瓦房,细窄的水泥路,以及各种不知名植物和花卉。
整个小镇的交通路线是规划成田字型的,民宿比较偏北一点,隐小院在小镇里比较靠北且差不多在中间的位置,所以顾参刚开车沿着小镇西边主干道一首开到尽头,里面有个小型停车场,但看样子不像是对外营业的,像是村子里公共停车场。
林雾羽一点不路痴,走过一遍的路只要是不太复杂的,她都能记个七七八八的,但不代表她分得清东南西北,她只是有自己记路线的方法,该用上科技的时候,她也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导航,毕竟人的记忆有时候会有偏差。
坐在房间里的时候,林雾羽还是对自己己经到了另一个城市,甚至可以说乡下没有什么实感。
她人生的前二十七年全在北城,除了工作出差会去到其他城市以外,基本上没离开过北城。
突然来到另一个城市,确实有点不真实,原来离开是这么容易啊!
却困住了她这么久,站在原地的只有她。
林雾羽十岁那年,父母突然离婚,打破了她一首认为美满幸福的家庭,甚至没有让她和弟弟选择,就首接替他们做好决定,弟弟跟妈妈,她跟着爸爸生活。
十岁的林雾羽己经知道什么是离婚,他们却连一句为什么离婚都不告诉她,没有人在意她的感受,父亲继续忙他的工作,母亲带着弟弟走了,只有她站在原地,看着他们一个个渐行渐远。
林雾羽那时无助的挣扎着,可没有人看到她的无助,所有人都按部就班的生活着,她只能被迫成长。
两年内,她的父母先后步入第二段婚姻,林雾羽觉得自己的存在就像一个笑话,很多余,她想逃走,可又能跑到哪儿呢?
哪里都去不了,只能认命!
十二岁努力考进了北城舞蹈附属学院,终于迈出了那个家,开启了她的舞蹈生涯。
可这就好了吗?
不,多的是苦在后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