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是怎么了？”
顾寒声看着陆星遥如今的样子，不由得多了几分紧张。
“对不起父亲，我偷了你的仓库钥匙，想带星遥去海边找找看有没有小冉的踪迹，没想到星遥的隔离服破了。”
顾白脸上全是无措。
言罢，顾寒声将二人带进一间封闭的检查室，示意陆星遥躺在一张金属床上。
床边的仪器闪烁着冷光，像是某种未知生物的触须。
“我们需要对你进行全面检查。”
他一边调试设备，一边解释道，“确保你的意识没有被海洋污染。”
陆星遥点了点头，但她的注意力被抽屉里的一张照片吸引。
那是一张泛黄的老照片，上面是一群穿着白大褂的科学家，站在一座巨大的实验室前。
照片的右下角写着：“第零号样本实验组。”
她的目光落在照片中央的一个女人身上——她的手中抱着一个婴儿。
婴儿的皮肤上隐约可见蓝色的纹路，像是某种古老的符文。
“那是……我？”
陆星遥的声音颤抖。
顾寒声的动作突然停住了。
他转过身，目光复杂地看着她：“你看到了什么？”
“照片上的婴儿是……我。”
她指着墙上的照片，“为什么我从没听你提过这件事？”
顾寒声的脸色变得苍白。
他一下子关上抽屉。
“那只是一张旧照片，和你没关系。”
他的声音冰冷而僵硬，“现在躺好，我们需要开始检查了。”
陆星遥的心跳加速。
她感觉到顾寒声在隐瞒什么，但她的思绪被一阵剧烈的头痛打断。
她的视野开始模糊，耳边响起无数低语声，像是千万个被同化者的记忆涌入她的脑海。
“姐姐，来找我……”小冉的声音再次响起，但这一次，陆星遥看到了更多的画面——她躺在手术台上，顾寒声正拿着注射器，海蓝色的液体正注入她的血管；顾寒声站在观测窗前，手中的咖啡杯微微颤抖；“不！”
陆星遥猛地坐起身，冷汗浸透了她的衣服。
顾寒声按住她的肩膀，试图让她躺下：“冷静点，这只是幻觉。”
“这不是幻觉！”
她推开他的手，声音中带着愤怒和恐惧，“你们对我做了什么？
为什么我的记忆里有这些东西？”
顾寒声沉默了几秒，最终叹了口气：“有些事情，你现在还不能知道。”
就在这时，检查室的门突然被推开。
一个身穿白大褂的女人走了进来，她戴着面具，长发用银簪绾起，眼神冰冷而锐利。
“碍事的人应该怎么办？
还需要我教你吗？”
女人看向顾寒声。
“林月白？”
陆星遥认出了她——遗孤之地的首席科学家。
之前不知为何被毁了容，所以终日以面具示人。
顾寒声看了看站在一旁的瑟瑟发抖的顾白，叹了口气：“真是可惜了。”
说着，他的手突然变成了长长的触须，一下子洞穿了顾白的胸膛。
顾白甚至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面无表情的倒在了血泊中。
“顾白！”
陆星遥惊慌地大喊，他不相信平日里温柔可亲的顾老师竟然亲手杀了自己的儿子。
“你为什么！”
陆星遥看着地上己经没了生气的顾白，眼泪喷涌而出“是我求他带我去找小冉的，都是我的错，为什么要杀了他……”陆星遥泣不成声。
“看来你己经开始了‘苏醒’。”
林月白走了过来，像是没看见似的，跨过顾白的尸体。
她声音平静得令人发寒，“时间太早了。”
“苏醒？”
陆星遥的心跳几乎停止，“什么意思？”
林月白没有回答，而是从口袋中取出一支装有荧光的针剂：“这是最新的神经抑制剂，能暂时切断你与海洋意识的连接。”
她将针剂装入气动传输管，“不过副作用是……你可能永远失去‘苏醒’时的记忆。”
传输管即将弹出的瞬间，整座医疗中心突然剧烈震动。
所有灯光同时熄灭，应急红光疯狂闪烁。
陆星遥听到海水冲刷管道的轰鸣声，以及安保人员变调的嘶吼：“B区隔离墙破裂！
有逆化体入侵——”黑暗中的墙壁轰然炸裂。
架子上的各种试剂散落一地。
有一瓶正好滚落到陆星遥脚下。
咸腥的海风裹着一个人影跃入检查室，他双臂爆出的骨刃泛着磷光，刀尖滴落的液体在金属地板上腐蚀出焦黑的孔洞。
“跟我走。”
男人斩断陆星遥的镣铐，他的皮肤下流动着细沙般的蓝光。
陆星遥抬头看向他的脸，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看不清他的五官。
“你是谁？”
她问。
“我是叶潮生，”男人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你不记得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