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大火烧红了半边天,我却只能趁着夜色仓皇出逃。
狼狈不堪时,撞上了他。
火光舔过朱漆廊柱时,我终于摸到了后院的狗洞。
血腥味混着焦炭气息往鼻腔里钻,绣着银线云纹的袍角却在这时撞进视线。
"瞎了?
"尖利女声刺破耳膜。
我慌忙用袖子遮脸,却被冰凉扇骨抵住咽喉。
"让她抬头。
"低沉的男声裹着檀香飘来。
透过凌乱碎发,我看见月白锦袍下绣着蟠龙暗纹——那是宗室子弟才配用的纹样。
贴身的荷包突然坠地,绣着"林"字的金线在月光下泛光。
我猛扑过去,却被锦靴踩住手腕:"林尚书家的逃犯?
""公子认错了!
"指甲陷进掌心,我盯着他腰间晃动的鎏金鱼符,"小女是西市布庄王掌柜家的......"嗤笑声掐断谎言。
金丝银线的靴尖挑起我下巴,漫天火光在他眸中凝成两点猩红。
我忽然想起三年前灯会上惊鸿一瞥——那袭月白衫子也是这样立在金明池畔,惊得满楼红袖招。
暗巷深处传来更夫铜锣响,他忽然松了力道:"滚。
"我踉跄着冲进雨幕,绣鞋踩碎水面倒影的银月。
小翠从柴垛后钻出来时,我正把金簪***青砖缝隙——方才对视的瞬间,我分明将簪子毒囊里的鹤顶红涂在了他扇骨上。
"小姐看这个!
"小翠抖开染血的绢帕,半块龙纹玉佩泛着幽光。
我瞳孔骤缩,这是父亲临终前死死攥着的证物。
暗道里的霉味呛得人作呕。
男人用剑尖撩开我额前湿发时,玉佩正贴着我心口发烫:"林姑娘好手段。
"他抹去颈间黑血,"连当朝太子的东西都敢偷?
"城门口的火把将路引照得透亮。
守卫摩挲着盖有东宫印鉴的文书,狐疑地打量我粗布衣裳。
我拢了拢袖中玉佩,耳畔又响起那人附在颈边的低语:"留着命,等孤来讨债。
"破晓时分,官道旁的茶摊飘来杏仁酪香气。
小翠舀起一勺要喂我,却被疾驰而过的玄甲卫撞翻碗盏。
我望着他们背旗上的蟠龙纹,将玉佩攥出温热。
2京城西巷拐角有家不起眼的茶铺。
竹帘半卷的柜台后头,我数着铜板往布兜里塞。
小翠蹲在灶房门口择菜,"掌柜的,今儿又添了三张新桌。
"我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