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鬼市蜃楼
两个时辰前，他用三枚铜钱在城隍庙换了这身行头——褪色的道袍打着十七八个补丁，腰间挂着串风干蟾蜍，最妙的是脸上这张人皮面具，能完美模拟出尸斑蔓延的痕迹。
"这位道长..."卖馄饨的老汉攥着铜勺退后半步，油灯将萧砚佝偻的身影拉得扭曲变形，"三更天还出来捉鬼？
""贫道追着食气鬼来的。
"萧砚故意让嗓音沙哑如生锈铁片相刮，枯枝般的手指突然指向老汉身后："就在你灶台下！
"趁着老汉转身的刹那，他闪身钻进墙缝后的阴影。
潮湿的青苔蹭过面颊，当穿过第七个鼠洞时，腥臭的空气突然变得清凉，眼前豁然展开十里琉璃灯海。
修真黑市"蜃楼"的入口，找到了。
三天前他亲手解剖了蜈蚣疤的尸体，在对方胃袋里发现半张染血的地图。
此刻羊皮纸在掌心发烫，标注红圈的位置正是黑市东南角的"葬器阁"。
当铺老板是个独眼老者，柜台上的青铜蟾蜍含着当票，第三枚眼珠正对着萧砚的心脏位置。
"典当何物？
"老者的独眼泛着幽绿。
萧砚摘下腰间玉佩。
当萧家嫡子的印记没入蟾蜍口中时，整座当铺突然下沉三寸，青铜地板裂开蛛网纹路。
老者脸色骤变，九道禁制同时激活，却在触及萧砚周身半尺时诡异地扭曲消散。
"系统，兑换五分钟电磁屏障。
""消耗20气运值，剩余80点。
"萧砚感受着皮肤表面跃动的电荷，这是他从特斯拉线圈获得的灵感。
修真界的防御阵法本质是能量场，而交变电磁场恰好能制造相位偏移。
当老者掐诀的右手莫名穿透他虚影时，柜台下的暗格己经暴露无遗。
"我要典当未来。
"萧砚将玉佩拍在柜台上，"三个月后，萧家会拿三万灵石赎这块玉。
"老者独眼眯成缝，暗格里的窥天镜闪过血色。
当镜面映出萧砚真容时，镜中突然爆出刺目电光，三道裂纹沿着龙纹镜框急速蔓延。
"你...你身上有..."老者突然剧烈咳嗽，指缝间渗出的黑血在地面腐蚀出青烟，"罢了，三百灵石，三个月后还不上，老夫亲自去萧家收魂。
"萧砚接过灵石袋的瞬间，系统提示音响起："触发隐藏成就空手套白狼，气运值+50。
"他转身时瞥见老者袖口若隐若现的萧家暗纹，果然连黑市当铺都是二房的产业。
子时的更鼓传来时，萧砚蹲在琉璃瓦上清点战利品。
三十斤硝石用麻绳捆成炸药包形状，怀里的《基础炼器图谱》缺了最关键的三页，倒是那袋碎灵石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紫芒。
"纯度不足千分之三的劣等灵石。
"他捏碎一块晶石，粉尘在指尖化作青烟，"不过当催化剂足够了。
"五更天的梆子刚敲过第一声，城西贫民窟突然亮起幽蓝火光。
李瘸子是被焦糊味呛醒的，他抄起砍柴刀冲进窝棚，却看见前日新来的病痨鬼正在煮...煮月亮？
陶罐里沸腾的液体泛着珍珠光泽，十几个竹筒插在雪堆中吞吐白雾。
最骇人的是那病秧子右手握着的雷击木，此刻竟缠绕着滋滋作响的电蛇。
"王...王哥..."李瘸子膝盖发软，他亲眼见过炼气士用雷法劈碎磨盘，"您这是炼的啥仙丹？
""降温剂。
"萧砚甩出个竹筒，李瘸子慌忙接住，沁骨的凉意顺着掌心首冲天灵盖。
竹筒外壁凝出霜花，内里竟是晶莹剔透的冰沙，甜香混着薄荷味冲进鼻腔。
"明日午时，抱着这个去醉仙楼。
"萧砚弹指点亮雷击木，电光在墙面投出扭曲的九州地图，"告诉掌柜，这是用昆仑雪莲做的冰魄琉璃盏。
"李瘸子扑通跪下，瓦罐里的溶液突然爆出七彩霞光。
他当然不知道这只是靛蓝染剂遇到硝石的化学反应，更不会看见萧砚耳后浮现的淡金色纹路——那是气运值突破200点时，系统激活的防窥探屏障。
当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时，萧砚正用灵石粉在窝棚地面绘制特斯拉线圈图纸。
昨夜他在黑市嗅到的气息不会错，那袋紫纹灵石分明带着核辐射残留。
这个修真世界，恐怕藏着座废弃的铀矿。
窝棚突然剧烈震动，李瘸子连滚带爬撞进来："王哥！
萧家的斩厄卫在逐户搜查！
"萧砚笔尖一顿，墨汁在宣纸上晕开狰狞的轮廓。
斩厄卫是萧家执法堂精锐，他们腰间配备的寻踪罗盘，足以识破普通易容术。
"系统，兑换电磁干扰模块。
""需消耗80气运值，是否确认？
"萧砚舔了舔嘴角。
窗缝外己传来金铁交鸣声，十二道黑影正在屋顶跳跃。
他抓起装满冰沙的竹筒，在掌心颠了颠重量。
"确认兑换。
"空气泛起涟漪的刹那，整条街巷的金属器物开始共鸣。
斩厄卫首领的罗盘指针疯狂旋转，当他惊觉这是某种高阶结界时，某个竹筒正从三楼窗口抛出，在青石板上炸开漫天冰晶。
正午阳光穿过冰雾，竟折射出七彩虹光。
趁众人目眩之际，萧砚拽着李瘸子翻进暗渠。
浑浊的污水没过腰际时，他听见系统的新提示："制造群体认知混乱，气运值+100""当前气运值：250点，可解锁初级科技树分支"暗渠尽头的石壁上，某块凸起的砖石闪过荧光。
萧砚抹去苔藓，露出半截焦黑的集成电路板——与乱葬岗消失的那块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