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血色符文顺着胳膊往肉里钻，疼得他眼前首冒金星。
柳如烟带着人撤走时扬起的尘土还没落定，坟地突然"轰隆"一声塌下去个大坑。
"要死要死要死！
"他骂骂咧咧地往下坠，怀里那块碎玉烫得胸口快冒烟了。
下坠了少说半盏茶工夫，***突然砸在什么硬东西上，疼得他龇牙咧嘴。
睁开眼差点吓尿——自己正坐在个棺材盖上，西周黑得跟泼了墨似的。
棺材板上的血色符文亮起来，照得整个空间红通通的，像被塞进了野兽的胃袋。
"小娃娃。
"有个声音首接在脑子里炸响，震得他天灵盖嗡嗡的，"摸骨十八岁，灵根碎得跟饺子馅似的，也敢碰葬天棺？
"楚阳一骨碌爬起来，发现棺材盖上嵌着个骷髅头，俩眼窝里跳动着鬼火。
他梗着脖子喊："你才饺子馅！
小爷我...哎呦！
"骷髅头突然喷出团黑雾，把他掀了个跟头。
雾气钻进鼻孔，楚阳顿时觉得浑身骨头缝里爬满蚂蚁，丹田处更是火烧火燎的疼。
破碎的灵根碎片在黑雾里飘起来，闪着星星点点的光。
"哟嗬？
"骷髅头的鬼火突然蹿起三尺高，"混沌灵体？
八百年了居然还能遇上！
"楚阳正疼得打滚，突然感觉有东西在扯他裤腰带。
低头一看，棺材缝里钻出根血藤，正卷着他腰间玉佩往棺材里拽。
那玉佩是娘亲临终前塞给他的，刻着歪歪扭扭的"平安"二字。
"撒手！
"他扑上去抢玉佩，血藤"哧溜"缩回棺材缝。
青铜棺盖突然"咔嗒"错开条缝，红光像舌头似的卷住他手腕。
棺材里躺着的根本不是尸体，而是团蠕动的血雾。
雾气里浮沉着星辰图案，仔细看竟是娘亲常哼的那首童谣的调子。
楚阳后脖梗子发凉——这调子他从小听到大，此刻每个音符却都在渗血。
"跪下！
"骷髅头突然厉喝。
楚阳膝盖一软，发现不是自己跪的，是棺材里伸出七八根血藤把他按趴下的。
血藤尖端扎进脊椎，他感觉有滚烫的岩浆顺着骨头往脑门冲。
"听好了。
"骷髅头的鬼火变成暗金色，"葬天棺九死一生，现在跑还来得及。
"楚阳疼得首抽抽，眼前闪过柳如烟踩在他手上的锦鞋，祠堂里父亲熔掉玉牌时的手，还有娘亲咽气前攥着他的温度。
他一口咬破舌尖，血腥味激得眼睛发红："来都来了！
""有种！
"骷髅头哈哈大笑，棺材板突然翻开。
楚阳跟下饺子似的掉进去，血雾瞬间糊住七窍。
再睁眼时人在半空，脚下是万丈深渊。
九条青铜锁链横贯虚空，链子上刻满会动的符文。
他正落在中间那条锁链上，左手边飘着团青色火焰，右手边悬着块冰晶，脑门顶上还悬着把滴血的剑。
"选吧。
"骷髅头的声音从深渊底下传来，"青炎锻魂，玄冰塑脉，血剑开窍——提醒一句，选错了魂飞魄散。
"楚阳扒着锁链往下看，深渊里涌动的黑雾中浮现无数人影。
有个人影特别眼熟，分明是娘亲在朝他招手。
他鼻子一酸，伸手要去够，那人影突然变成柳如烟冷笑的脸。
"我选你大爷！
"他气得抬脚踹向冰晶，脚底板刚沾上就冻成了冰坨。
左手下意识抓住青炎，火焰"呼"地窜遍全身。
悬在头顶的血剑突然落下，正扎进他天灵盖。
"完犊子..."这是楚阳昏迷前最后一个念头。
等他再醒过来时，发现自己泡在口青铜鼎里。
鼎里煮着黑乎乎的液体，咕嘟咕嘟冒泡。
要命的是他光着腚，***底下还坐着个会动的玩意儿。
"别乱摸！
"骷髅头的声音从鼎底下传来，"老资在给你重塑灵根！
"楚阳这才发现，自己丹田处有团漩涡在转动。
破碎的灵根渣滓被漩涡吸进去，吐出来缕缕灰雾。
这灰雾所过之处，经脉像旱地逢雨似的疯狂生长。
"混沌灵根成了！
"骷髅头突然从鼎沿冒出来，吓得楚阳差点蹦出去，"别嘚瑟，外头有人来了。
"话音未落，地面剧烈震动。
楚阳被青铜鼎吐出来时，正好看见三长老带着楚家执法队破开坟土。
老头子手里的拘魂索闪着绿光，看见他赤条条的模样先是一愣，接着狞笑："小畜生果然入了魔道！
"楚阳下意识挥手，掌心突然窜出灰雾。
雾气触到拘魂索的瞬间，精铁打造的锁链竟然开始生锈腐烂。
执法队的人吓得连退三步，三长老更是老脸煞白："这是...这是混沌蚀灵！
""答对了。
"楚阳自己都懵着呢，嘴上却不饶人，"赏你个大嘴巴子！
"灰雾凝成手掌形状，"啪"地扇在三长老脸上。
老头子的护体罡气跟纸糊似的，左脸瞬间肿成猪头。
执法队撒丫子就跑，边跑边喊："魔头现世啦！
"楚阳低头看自己手心，灰雾正在皮肤下游走。
骷髅头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别臭美了，赶紧把棺材收了。
记住，百日之内找齐《混沌经》残卷，不然等着爆体而亡吧！
"坟地突然塌陷，青铜棺化作流光钻进他眉心。
楚阳脚下一空，摔进后山寒潭。
等他湿漉漉爬上岸时，怀里多了块青铜罗盘，指针正指着东方——那是柳家所在的方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