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自由如风
老板娘看她浑身湿透，默默递来一条干毛巾。
"和家里人吵架了？
"老板娘问。
林悦摇摇头，又点点头，突然崩溃大哭。
在这个陌生的小面馆里，对着一位素不相识的老板娘，她终于敢释放压抑己久的情绪。
"姑娘，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
"老板娘给她加了勺辣椒油，"吃点辣的，出出汗，心里会好受些。
"那晚，林悦去了陈瑜家。
看到闺蜜狼狈的样子，陈瑜什么都没问，只是给她放了热水，找出干净衣服。
"先洗个热水澡，别感冒了。
"躺在陈瑜家的沙发上，比家里的主卧大床更让她安心。
林悦盯着天花板，第一次认真思考：我为什么要过这样的生活？
为了社会眼光？
为了所谓的完整家庭？
还是仅仅因为害怕改变？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窗帘照进来。
林悦拿起陈瑜借给她的手机，给李明发了条消息："我需要时间思考我们的关系。
这几天不回去了。
"李明的回复很快："你闹够了没有？
妈都被你气病了！
"她盯着那个"闹"字，突然笑出声。
多么讽刺啊，她离家出走一夜，丈夫关心的却是婆婆被"气病"了，而她在丈夫眼里只是无理取闹。
这个笑容扯动了面部肌肉，久违的轻松感涌上心头。
"我想清楚了，"她对陈瑜说，"我要搬出来住一段时间。
"陈瑜正在煮咖啡，闻言转身拥抱了她："我帮你找房子。
"三天后，林悦站在一间小小的单身公寓里。
虽然只有西十平米，但这是完全属于她的空间。
她买了一张二手书桌，一盆绿萝，还有一套最便宜的餐具——这次，没有人会随意处置她的东西。
搬家的那天，李明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他出现在公寓楼下，脸色阴沉："你到底要怎样？
家里乱成一团了！
""那是你的家，李明。
"林悦平静地说，"现在，我要建立我自己的生活。
""就因为我妈扔了你一个碗？
""不，因为你们扔掉了我的尊严。
"林悦首视着他的眼睛，"我需要时间想清楚，这段婚姻是否还值得继续。
"李明愣住了，他从未见过妻子如此坚定的眼神。
最终，他转身离去，丢下一句："随便你。
"关上门，林悦靠在门板上缓缓滑坐在地上。
她不知道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但此刻，呼吸着只属于自己的空气，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自由。
接下来的日子并不容易。
她白天工作，晚上学习准备中级会计师考试，周末去上瑜伽课。
陈瑜介绍她加入了一个读书会，在那里她认识了其他独立生活的女性。
她们分享书籍，交流职场经验，偶尔也吐槽生活中的不如意。
林悦发现，原来有这么多人和她一样，在寻找生活与自我的平衡点。
一个月后的周末，林悦正在公寓里整理数据，手机响起。
是李明："妈回老家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
"她停下手中的笔，望向窗外。
梧桐树的叶子开始泛黄，秋天来了。
三十一岁，或许还不算太晚，重新开始。
"我需要更多时间。
"她最终回复道，然后继续低头工作。
这一次，她决定听从自己内心的声音，而不是别人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