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乱局初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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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北铁匠铺叮当声不绝于耳,独眼铁匠将烧红的剑胚浸入血槽,对案前黑袍人瓮声道:"幽州来的玄铁都铸成箭镞了,但兵部这几日查得紧......""三日后秋狩,"黑袍人抛来钱袋,袖口狼图腾若隐若现,"我要见血封喉的毒。

"花海苑,亭外忽起狂风,花海掀起滔天绯浪,夏无尘捏着密函,指节咯咯作响。

父亲夏临风镇守边关十年未归,印信怎会落在京城?

除非……他霍然起身,酒盏砸在地上迸裂成片。

"世子!

"小荷白着脸要上前,却被他抬手拦住,他弯腰拾起一块碎瓷,在掌心碾出血痕:"公主想要什么?

""三日后秋狩,我要你箭指东宫。

"夏舞蝶蘸着酒水,在案上写下一个“崔”字,"当然,你可以拒绝。

"她笑着将玉牌推到他面前,"但临王通敌的密报,明日就会出现在父皇案头。

"花海苑内,世家子弟们早己三五成群,夏无尘揉着发红的手腕,跟在林秋影身后穿过花丛,她步子又急又重,压得芍药折了一片花瓣。

"私盐船被扣那晚,我在码头截了批战马。

"她突然驻足,从怀中掏出一枚玉牌丢给他,"认得吗?

"夏无尘接住玉牌,掌心触到"经纬"二字——正是京东商会的信物。

他挑眉:"公主方才也提过这事。

怎么,林家要插手商会?

""少装傻!

"林秋影猛地逼近,剑柄抵住他咽喉,"每匹战马都烙着北境军印,而京东商会去年开始往北境输送战马——夏无尘,临王手握西十万大军镇守边关,若私通敌国……""若我真要反,第一个宰了夏皇,扶小六上位。

"他忽然轻笑,指尖划过她剑鞘上的缠纹,"毕竟他,比龙椅上那位好拿捏多了。

"林秋影瞳孔骤缩,远处忽传来三公主的琴声,泠泠如碎玉。

夏无尘趁机后退两步,掸了掸衣襟:"放心,我对龙椅没兴趣,倒是你——"他歪头打量她染血的护腕,"剿匪剿到私盐案,林将军知道吗?

""看,正主到了。

"不待林秋影说话,远处两架车銮由远及近。

暮色西合时,长公主府的銮驾碾碎了朱雀大街的寂静。

车轮轧过青石板的声响惊起檐下栖鸽,扑棱棱的振翅声混着铜铃清音,在暮色中荡开涟漪。

夏明玥搭着侍女的手缓步下车,月白宫装下摆扫过未干的雨渍,衣襟金凤在灯笼映照下忽明忽暗。

这位大夏长公主总爱穿月白宫装,衣襟绣的金凤却暗藏玄机,日光下是祥瑞,烛火中竟显出狰狞爪牙。

"恭迎长公主、二殿下!

"呼声震得檐角铜铃轻颤,夏明玥含笑颔首,目光掠过人群末尾的夏无尘,他正斜倚廊柱嗑瓜子,果壳不偏不倚砸在二皇子夏承泽的鹿皮靴上。

"三妹六弟倒是清闲。

"夏承泽横跨一步,甲胄下的肌肉虬结鼓胀,佩刀随步伐铿然作响,活像头披着铁甲的蛮牛。

"听说昨儿林秋影又追着你跑了半条街?

要我说,临王府的脸面都叫你丢尽了。

"夏无尘慢条斯理掸去衣襟上的瓜子碎屑,袖口银蟒纹在灯笼下泛着冷光:"二哥这身腱子肉,不去城门扛旗真是可惜了。

"他忽然凑近半步,压低嗓音,"听说南诏来的商队里……藏着可以让马比牛还壮的‘香料’?

您喂给战马前,可试过药性?

"夏承泽瞳孔骤缩,拳头捏得咯咯作响,腰间弯刀出鞘半寸,正要发作"开宴了。

"长公主含笑踏上石阶,金丝履踩碎满地剑拔弩张,"莫让佳肴凉了滋味。

""本宫特意从御膳房调了十坛月下逢,诸位可要不醉不归。

"刚落座的长公主执起夜光杯,琥珀酒液映着她眼尾朱砂痣,"听闻李探花新得了《广陵散》残谱若能得佳句相和......"九枝连珠灯将宴厅照得亮如白昼,舞姬的彩绸掠过烛台,带起阵阵甜腻香风。

夏无尘支着下巴看六皇子夏安偷瞄邻桌的崔家小姐,脖颈涨得通红,活像只被蒸熟的螃蟹。

崔小姐捏着帕子掩嘴轻笑,发间珠钗晃出江南春水的柔光,腕上却系着条不起眼的红绳,绳结样式分明是苗疆的"同心扣"。

"诸位以月为题如何?

"夏明玥执起夜光杯,席间顿时热闹起来,锦衣公子们争相吟诵"玉盘悬空""清辉万里",词句华美如锦缎,却无半分筋骨。

轮到夏安时,他憋红了脸挤出句"月亮圆又亮。

"崔小姐的帕子不慎落地,他慌忙去捡,脑门"咚"地撞上案角,惹得满堂哄笑。

夏明玥忽然看向角落:"素闻世子诗才冠绝京城,何不压轴?

"“臣弟只会写青楼账本。”

夏无尘晃着酒盏,琥珀色的液体在杯沿荡出涟漪,二皇子拍案大笑:“可不是!

醉月楼的姑娘都能背你的‘醉卧美人膝’!”

林秋影“啪”地搁下银箸,她鹅黄襦裙袖口挽起,露出缠着护腕的小臂,玄铁簪将碎发别得一丝不苟。

“二殿下既看不上文墨,不如比武助兴?”

她指尖摩挲着剑柄缠绳,“正好试试您新得的南诏弯刀。”

死寂如墨汁泼满厅堂,上月校场比箭,二皇子十矢脱靶六支的"壮举",早成了禁军茶余的笑谈。

"秋影不得无礼。

"长公主嗔怪似地瞪她,丹蔻指尖抚过酒壶,"你爹前日还托本宫劝你学些女红......""公主教训的是。

"夏无尘忽然拎着酒壶踉跄起身,衣襟沾着酱汁,眼神却清明如寒潭,"既然要诗——"壶口倾斜,酒液在地上蜿蜒成狂草:"金樽空对月,蝇营笑鸿鹄。

""谁见宫墙柳,尽作断头木。

""铮!

"夏舞蝶的琴弦应声崩断,夏明玥盯着地上渐干的酒渍,嘴角笑意凝成冰棱。

满座权贵如被掐住咽喉,唯有夏无尘仰头灌下残酒,喉结滚动声清晰可闻。。宴散时细雨又起,夏无尘佯醉跌入花丛,鼻尖蹭过沾露的芍药。

暗香浮动间,长公主的金丝履停在他身侧:"世子这装醉的把戏,打算演到几时?

""公主可知寒潭香最妙之处?

"他翻身坐起,指尖转着枚青玉骰子——方才从户部侍郎公子袖中顺来的玩意,骰心镂空处嵌着半粒孔雀胆。

"酒入愁肠,能化三味:痴人见泪,智者见血......"骰子弹入莲池,锦鲤翻起肚白,"野心家见鸩毒。

"夏明玥广袖拂过石阶,蜡丸悄然滚入他袖中:"南诏的香料最爱往粮仓钻,世子可得当心......莫让老鼠啃了根本。

""劳殿下费心了,春意渐寒,殿下可别染了风寒,早些回府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