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绝望的尽头
她皱了皱眉头缓缓睁开了眼睛,下半身又湿又黏,她又拉身上了!
“菊花,菊花。”
老人小心翼翼的向外头喊着,脸上满是屈辱,一向是个体面人的陈水英,没想到临了临了,落了个这样的下场。
“烦死了!”
一位保养得宜60岁左右,依稀能看的出年轻时好模样的老女人板着脸走了进来。
“又怎么了?”
她眉头紧皱一脸的不耐烦。
“我……我……好像又拉身上了!”
陈水英像犯了错误的孩子似的,不敢抬头看眼前人。
“不是刚换的尿不湿吗?
怎么又拉了,你恶不恶心,脏死了!”
何菊花的声音尖锐而刺耳,“吃得多,拉得多。”
“我……”老人哆嗦着嘴唇努力辩解着,“我这一天才喝了半碗稀饭也不多啊!”
“啪”话音刚落,她头上立马挨了重重的一巴掌。
“还敢顶嘴。”
何菊花恶狠狠的盯着她,“下次再拉身上,我把屎塞你嘴里。”
说着话的间隙,她把人猛的拉出了被子。
一股刺鼻的恶臭扑面而来,何菊花的动作顿时停了下来,捂着嘴飞快的向卫生间跑去。
“嗷嗷”卫生间清晰的呕吐声传来。
“嘤嘤”陈水英心里一阵刺痛,她紧紧闭着眼睛,泪水早己爬满了脸颊,这生不如死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死又死不了,活又活不成。
今年刚满85岁的她,一个月前去菜地里浇水,不小心摔了一跤,小腿骨折了!
医院说老太太年纪大了,动手术恐怕吃不消,开了点药,让家属带回家养着。
陈水英向来是个知趣的,知道自己年纪大,生活习惯又和年轻人不一样,省的挤在一起惹人嫌,帮衬着儿女们把孩子拖大了!
就一首独自住在乡下。
至于她那好吃懒做的老头子享够了福,早走了快20年了!
现在出了意外,就指望着儿女能把她领回家照顾着些,没想到辛苦养大的两儿两女把她仅剩的2万块钱分完后,商量了几天,却没人同意把她领回家。
兄妹几个在她床前,吵得脸红脖子粗,连自家的祖宗十八代都被拉出来统统问候了一遍。
大儿子乔卫新说自小被她扔在了外婆家,寄人篱下,孤苦伶仃,受了多少罪,认她这个娘己经算是有了良心,现在凭什么把瘫了的她拉回家。
二女儿乔卫芳说陈水英心狠,连口奶水都没舍得给自己喝,喝的都是别人的奶水,害的她长这么黑,长大后连个好人家都没找到,苦了一辈子。
三女儿乔卫娟说她偏心,把家里的钱都贴补给了二姐,让她没读上大学,彻底改变了命运,所以现在凭什么管她。
陈水英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岔子,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女竟然会这么狠心对她。
看着他们把她的罪证罗列了一条又一条,老人的心都在滴血。
只有小儿子乔卫国打着哈哈一遍又一遍的说“老娘也是有苦衷的,老娘也是有苦衷的。”
其实他心里什么都明白,可面对着凶神恶煞般的哥哥姐姐,却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因为他清楚的很,只要敢开这个口,麻烦就会赖在自己手里。
凭什么他娘养活了这么多孩子,现在让他一个人管着。
“算了,算了,人拉我车库里去,总不能这么多儿女,活活把人给饿死,那还不被人用唾沫星子淹死了!”
最后还是小儿媳李红梅心软些,也为着自家的名声退让了一步,让乔卫国把楼下的车库清理出来,临时搭了一张钢丝床,算给了老人一个容身之地。
最终说好轮流送饭打扫卫生,没想到养着养着居然瘫痪了!
这下陈水英彻彻底底成了累赘,几家更是嫌弃的要死。
这不,今天刚好轮到了老大家,大儿媳何菊花向来是个难相处的,以前陈水英在她家帮着带孩子就没少受气,身体好还能得个笑脸。
现在嘛!
不提也罢。
何菊花呕吐了好一会儿,才回到房间,开始继续清理老人身上的秽物,她紧紧抿着嘴唇,苍白的脸上厌恶之情愈加明显。
“菊花,菊花,轻点。”
老人微弱的声音里带着哀求,动作幅度太大,弄痛了她。
这下好了,一下子犯了天条。
“老不死的,还嫌好嫌坏。”
何菊花深吸了几口气把沾了屎的毛巾重重扔在了老人的脸上。
这几天她一把屎一把尿的伺待着,心里早憋了一肚子火。
那条毛巾带着刺鼻的气味,死死堵住了陈水英的口鼻,令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而浅薄。
“呼哧呼哧”窒息感瞬间袭来,老人本能的挣扎着。
“还拉不拉在身上?
你个死老太婆。”
何菊花扯着尖细的嗓子又用力在她身上捶打了几下。
“就这样走了也好,就这样走了也好。”
心里满是绝望的陈水英停止了挣扎,她闭上了眼睛,静静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就在这时,门突然被用力拉开了,一位和何菊花差不多年纪,衣着讲究的小老头闯了进来,来人正是陈水英的大儿子乔卫新。
“老娘,老娘”眼前的一幕把他吓了一跳。
他飞快的跑过来甩开了她脸上的脏毛巾。
“何菊花,你想闷死她啊!”
他大声吼着自己的妻子。
“就是***的,怎么了?
有本事你自己来。”
何菊花恨恨的瞪了他一眼,扭着腰就往外走。
“哎,回来。”
眼看着人头也不回的走了!
乔卫新无奈的挠了挠头发。
“新伢,新伢。”
陈水英看着她儿子喉咙里发出了微弱的声音。
老人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不敢哭出来。
“你这一天天的怎么弄哦!
我是个大男人,这……这也不方便。”
看着一床的狼藉,他叹了口气,干脆拍拍***走了人。
“新伢,新伢,你管管娘,你给娘倒口水。”
陈水英舔着着干裂的嘴角,眼睁睁的看着人很快就没了影,这可怎么办啊?
真是一个比一个心狠。
“造孽啊!”
她嚎啕大哭起来,可周围就像死了一般的寂静,她无助的蜷缩在臭气冲天的被子里哭累了就睡,睡累了就哭。
在屎尿里煎熬了整整一夜的老人,终于在第二天清晨等来了希望。
“啊!”
随着吱阿的开门声响起,刚跨进来的何菊花疯了似的尖叫起来,“这日子还让不让人过了!
乔卫新这***居然没帮着清洗。”
“你怎么就死不了啊!”
她猛的冲过来一把揪起了陈水英的头发,用力将她的头抬起来,“你看看,你看看,你干的好事。”
“菊花,菊花,痛。”
老人的头皮被扯得疼痛难忍,不听使唤的身体无力的挣扎着。
“你看看你,把自己弄得这么脏,还要让我来收拾,要疯了!
要疯了!”
她继续吼着,声音里充满了厌恶。
突然,何菊花冷笑着松开了手,陈水英的头重重地砸在枕头上,眼前顿时一片黑暗。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大儿媳的手己经高高扬起,狠狠地掴在她的脸上。
“啪”清脆的声音响起,老人的脸上瞬间***辣的,一阵头昏目眩后,耳朵里也嗡嗡作响起来。
早年常干体力活的何菊花手劲很大,这一巴掌打得她几乎失去了意识。
“你这个老不死的,就知道给我添麻烦,从今天开始,2天送一顿饭,我……”她边骂骂咧咧边开始剥陈水英身上的衣服。
才3月的天气正凉着呢,老人像条死鱼似的毫无尊严,被剥的***仰倒在床上,任她推来推去。
“呯”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弄好了,何菊花转身离去时用力甩上了门,房间里再次陷入寂静。
浑身冰凉的陈水英脸上的泪水在肆意流淌着,她己经虚弱到连擦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这辈子就是来受罪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