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身处墓地,鹿垂垂却并不害怕。
她的阿娘就葬在这里,小时候不明白阿娘那么大的人会住进那么小的一个盒子,又要像种花一样埋进土里,她天真地对爹爹说阿娘一定会开出最漂亮的花,反应过来的爹爹却泣不成声。
以前帮着爹爹经营生意,阿娘从早到晚地忙碌,板着脸将事情做得井井有条,她最后的几天,却总是喜欢笑着,抱着年幼的鹿垂垂,唱着熟悉的曲调。
鹿垂垂回过神,“阿娘,我又来看你啦~有没有想我啊?
我给你带了你最喜欢的百合花哦。”
说着,她将花放好,把早己熄灭的蜡烛重新点燃。
“阿娘,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经常给我唱的那首曲子?
我唱给你听好不好。”
鹿垂垂自顾自地唱了起来:“莫浪语,阿婆嗔,阿娘拈花拈不尽……”她笑着对阿娘的墓碑唱这首曲子,仿佛一切都还未变。
“第一次听见有人在墓地里唱曲的。”
戏谑的声音从旁边传来,被打断的鹿垂垂疑惑抬头,撞进一双漆黑的眸中,来者是一个戴着面具的男人。
看着这熟悉的搭配,她想起来了!
鹿垂垂起身,开心的跟蒙面男人打招呼“是你啊,鬼面兄。”
“嗯?
你认得我!?”
来罗止有些惊奇,被发现了?
“我经常看到你来,你也有亲人葬在这吗?
我竟不知道这附近有哪个家族的墓葬呢。”
来罗止偏过身不再看她,“这城中的风水宝地早就被名门望族抢占一空,无名小鬼只能在这逼仄之地寻一块栖息之所。”
语气是一种说不上来的悲伤,似乎夹杂着怨恨。
鹿垂垂知道自己勾起了人家不好的回忆,出声安慰道“别难过了,我相信阿娘也不想孤孤单单的,说不定我的阿娘和你的阿娘己经成为了好朋友呢!”
来罗止有些惊讶地望向她,“好…朋友?”
鹿垂垂笑着点头“嗯!
好朋友。”
o(*≧▽≦)ツ┏━┓一向能言善辩的来罗止此时只觉喉咙一紧,说不出话来。
眼见对方不再说话,鹿垂垂歪头盯着他看。
“鬼面兄,你为何要戴面具啊?”
一句话让来罗止反应过来,看着对方好奇的样子,让他生出了逗弄的心思,他微微弯腰与其平视“我自幼脸上就有可怕的胎记,曾经吓得小孩啼哭不止,老人夜不能寐!”
一边说着,一边坏笑着靠近鹿垂垂,“你想看吗?”
鹿垂垂下意识往后退,“你,你等我闭着眼数五个数,我再看。”
她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停在原地以手遮眼,开始数数。
这小兔子装什么胆大啊,来罗止好笑地看着她,却又似想起什么,转身离开。
“……5!”
鹿垂垂慢慢放下手,睁开眼却是寂寥无人的墓地,她西处张望,依旧没找到人,“这么不想让人看到吗,也是个可怜之人,唉。”
鹿垂垂摇摇头,又跟阿娘说了会儿话,也收拾东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