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上那台老式挂钟，指针在寂静中机械地跳动，发出沉闷的“滴答”声，仿佛在为这压抑的氛围打着节拍。
当铜摆晃过21:13的刻度时，那声音格外突兀，像是一记重锤，敲在鲁玉花的心上。
鲁玉花坐在昏黄的灯光下，手中针线穿梭，正在缝补一件旧羊毛衫。
毛线的颜色已经有些黯淡，就像她这被生活磨平了希望的日子，毫无生气。
她的眼神空洞，机械地重复着手上的动作，思绪早已飘远。
这些年，她跟着李涛，日子过得紧巴巴的，本以为熬过这段苦日子，就能迎来幸福，可没想到，李涛却深陷赌博的泥潭，越陷越深。
突然，一阵细微却清晰的声响从门口传来，是钥匙***锁孔的声音。
鲁玉花的手猛地一抖，下意识地攥紧了手中的羊毛衫，那尖锐的针尖毫无防备地刺破了指尖，一滴殷红的血珠迅速洇出，在羊毛衫的牡丹花纹上晕染开来，仿佛一朵绽放的血色小花。
这滴血，就像她此刻破碎的心情，充满了绝望和恐惧。
门“砰”的一声被撞开，裹挟着呼啸的风雪，李涛跌跌撞撞地闯了进来。
他身上那件军大衣肩头已经积了足足三指厚的雪，在屋内暖气的作用下，正慢慢融化，洇湿了大片衣服。
他的脸颊被寒风吹得通红，眼神中却透着一股癫狂与醉意。
右手食指与中指间，夹着一张皱巴巴的纸，在他剧烈的动作中，不断地晃动着。
“明天是最后的期限……”李涛开口，喉咙里滚出的声音混杂着浓烈的酒气，那笑声在寂静的屋内显得格外突兀和刺耳。
他大步走到餐桌前，“啪”的一声，将手中的借据拍在桌上，那力道大得竟震翻了一旁的酱油瓶。
褐色的酱油迅速在桌上蔓延，滴落在借据上，晕开了上面“九出十三归”的字样。
鲁玉花的目光被那渐渐模糊的字迹吸引，她的瞳孔猛地一缩，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上个月的场景。
街坊刘瘸子，因为还不上赌债，被人硬生生地剁掉了手指，那凄厉的惨叫声仿佛还在耳边回荡。
她的身体微微颤抖起来，恐惧如潮水般将她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