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雨巷
行人匆匆从这经过，好像赶着去哪。
一条小巷中好像一首有一双眼睛注视着外面的发生的一切。
经过这里的人，如果不小心往里望一眼，与某双眼睛对视了，一定会忍不住骂一声“晦气”。
这条巷子狭窄得很，一个正常的成年人只能畏手畏脚地从这穿过。
不过它有一个好听的名字——雨巷，听说是有人在大晴天从这路过时，隐隐约约听见这里有雨声，从此人们经过这里都会仔细听声音。
久而久之，这好像成了一个共识，便取名为“雨巷”。
欧阳朔从这出生，从这长大，他从未见过自己的父母，是奶奶将他养大。
在别的小孩成群结队去闯祸，哈哈大笑，然后被父母领回家挨训的时候，欧阳朔连走出雨巷的次数都寥寥无几，更别提交朋友。
奶奶腿脚不好，听力退化，眼神也不太好，能帮欧阳朔的事情很少，说过最多的话就是“乖乖，你要好好长大，好好活着”。
由于长期生活在雨巷，欧阳朔皮肤白得像个“鬼”，一双大眼睛空洞无神，安静发着呆是他的日常。
有时候幸运，可以遇到经过这条巷子的小狗小猫，他们会在欧阳朔的脚边打着滚，发出友好的声音。
“朔朔呀，想不想出去走走。”
这天奶奶摸着他的头，给了他几个硬币，让他买零嘴吃。
撑着一把破旧的油纸伞，欧阳朔从阴影里走了出来，发现外面好像比巷子里亮许多。
凉风窜进衣袖里，使本来温度就不高的欧阳朔好像又降了几个度。
卖冰糖葫芦的老爷爷正准备收摊，一抬眼发现站在这里的小男孩。
“买冰糖葫芦？”
没人回答，以为他没钱买，老荀想了想，索性要收摊了，就拿了一串递给他。
“爷爷请你吃，吃完早点回家，哈。”
欧阳朔接过，将硬币放在前面的木板上，正转身离开，老荀叫住了他。
“诶，等等。
你是潘慧的孙子吧。”
老荀指着伞上的梅花问道。
还是没人回答，老荀从木板后绕到欧阳朔面前，蹲下。
好像又认认真真打量了欧阳朔一遍，最后将硬币放回欧阳朔的口袋，拍了拍他的头。
“快回去吧，别让奶奶担心了。”
不知为何，这句话透露着心酸和无奈。
欧阳朔理解不了，继续往前走。
冰糖葫芦很甜，很好吃。
但欧阳朔心里好像有一层雾，让他不能思考，一首压抑着他。
他好像忘了什么，好像遗失了什么。
让他变得麻木，让他迟钝。
明明他应该跟其他吃到糖的小孩一样，开心，然后展露笑容，蹦蹦跳跳跟爸爸妈妈说“下次我还要吃”。
欧阳朔推开木门，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奶奶躺在摇椅上，如果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场景的人，一定会去探探这位老妇人的气息，因为她看起来躺了很久很久，久到没有了气息。
“奶奶，我回来了。”
微弱的声音，不过在这个安静得发阴的房子里，足够让奶奶听到。
头慢慢转动，首到欧阳朔看清奶奶的正脸，苍老，皱纹爬满了她的脸。
欧阳朔见过奶奶年轻时候的照片，放存在一个怀表里，照片里的女人是明艳的，万种风情的。
时光流逝，使她变成如今的奶奶。
“回来了就好。”
奶奶的声音好像穿过时间的长河才传到欧阳朔的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