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街头试探，失控的力量
漆黑的天幕覆盖着这片无人问津的死寂之地，唯有几束惨白月光穿透浓云，如同冥府之门的幽光。
空气中弥漫着铁锈、机油和腐朽的味道，仿佛无数生命在此地腐烂、分解，化为尘埃。
而在这令人窒息的死亡气息之下，隐藏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武能气息，如同垂死之人最后的微弱呼吸。
对于城中武者而言，这里武能稀薄如沙漠中的水滴，毫无价值可言。
但对林凡而言，这片被遗忘的废土却是理想的试验场——远离窥视的目光，远离任何可能的干扰。
这里，他将探索那个令人战栗的可能性。
指尖狰狞的疤痕在夜色中泛着诡异的磷光，时而灼痛，如同被烙铁反复烫过，不断提醒着他肉身的脆弱，以及那违背自然法则的诡异自愈能力。
那不是祝福，而是诅咒，是一道通往未知深渊的窄门。
他必须找到控制——不，是驾驭、利用这种力量的方法。
林凡站在一片废墟中央，苍白的月光勾勒出他瘦削的轮廓。
他缓缓伸出左臂，暴露在夜风中，肌肤因寒冷而起栗。
他闭上双眼，精神力如同无数透明的蛛丝，小心翼翼地探入周围稀薄的武能场。
微不可察的暖流被牵引而来，如同缓缓流动的温血，渗入他的经脉。
不同于以往的尝试，这一次，他没有将武能引导至丹田，而是刻意让能量停滞在左臂的肌肉、血管与骨骼之中。
心跳加速，呼吸急促。
汗水从额头滚落，划过眼角，如同无声的泪痕。
就是现在！
他猛然加大了吸收力度，如同饥饿的野兽终于打开血盆大口。
一瞬间，仿佛某个无形的禁制被突破，一股远超预期的能量洪流凶猛地涌入！
那不是温和的溪流，而是灼热的熔岩，是狂暴的电流，是纯粹的毁灭！
左臂的皮肤在月光下泛起病态的红色，随后迅速转为青紫，如同尸体的***过程被加速千倍！
肌肉以恐怖的速度膨胀，扭曲，撕裂，又重组，血肉在皮下蠕动如同无数蛆虫在尸体中狂欢！
青黑色的血管如同被诅咒的藤蔓，狰狞地凸起，扭曲地脉动，每一次搏动都伴随着皮下组织的撕裂声！
皮肤被撑到极限，细小的裂口开始出现，暗红色的血液渗出，又被体内狂暴的能量蒸发，形成血雾悬浮在臂膀周围！
“呃啊啊——！”
剧痛如同千万根烧红的钢针同时刺入神经，首贯大脑！
这己不是痛苦，而是纯粹的折磨，是身处地狱的感受！
狂暴的能量在他体内冲撞，撕裂，嚎叫，如同被囚禁的恶魔，试图撑爆这具脆弱的肉囊！
血液在皮下沸腾，冒出黑色泡沫，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仿佛下一秒就会粉碎成尘！
控制不住了！
完全失控！
他的瞳孔剧烈收缩，嘴角溢出黑色血沫，心脏如同被无形的手握住，每一次跳动都是对死亡的抗争！
就在林凡绝望地试图切断能量吸收，意识即将湮灭的瞬间——“吼——！”
远处，漆黑的夜幕下传来一声低沉而充满原始杀意的嘶吼，如同远古猛兽从噩梦中苏醒。
是低阶异兽！
它们偶尔会越过城市边界，潜入人类领地寻找猎物。
那声音中充满了饥饿与嗜血的渴望。
这突如其来的威胁如同一根针刺入林凡混沌的意识，本能的生存欲望瞬间占据上风！
那条己经变形、扭曲、膨胀到极限、血管外凸、皮肤撕裂、蕴含着毁灭之力的手臂，随着他惊恐的躯体猛地挥出！
目标并非远处的异兽，而是身侧一面斑驳的水泥墙壁！
“轰！！！”
震耳欲聋的巨响撕裂了夜的寂静！
狂暴的力量毫无保留地倾泻而出！
那不是普通的冲击，而是纯粹的毁灭！
坚硬的钢筋水泥墙如同被远古巨兽撞击，瞬间向内凹陷！
裂纹如蛛网般疯狂蔓延，混凝土块从墙体剥落，钢筋扭曲变形如同被熔化的蜡烛！
下一秒，整面墙体爆炸般崩解！
无数碎石、钢筋与水泥块以惊人的速度向西周飞溅，如同一场死亡的风暴！
几块拳头大小的混凝土块高速飞出，击中远处的废弃铁皮棚，洞穿了厚实的钢板，留下参差不齐的血盆大口！
烟尘混合着血雾在空气中弥漫，月光透过尘埃呈现出诡异的血色光柱，照亮了墙体后方黑洞洞的车间内部，如同打开了通往冥界的大门。
林凡跪倒在地，剧烈咳嗽，吐出大口鲜血。
他那条爆发过毁灭力量的左臂无力地垂下，血肉模糊，骨骼外露，如同被野兽撕咬过的残肢。
但在月光的照射下，那些狰狞的伤口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蠕动、愈合，带来一种更深层次的恐怖。
在废墟与血雾之中，他看着自己逐渐恢复的手臂，瞳孔中闪烁着恐惧与狂热交织的光芒。
他发现了什么？
创造了什么？
或是——唤醒了什么？
远处，异兽的嘶吼声如同恐惧的哀鸣，渐渐消失在夜色深处，连那嗜血的怪物也对这片废墟中突如其来的恐怖力量心生畏惧。
幽暗的夜空如同无声的见证者，俯视着这场混沌与毁灭。
林凡如同雕塑般矗立在废墟中央，血雾与尘埃仍在他周围漂浮，如同缓缓旋转的冥界之门。
他木然凝视着自己造成的骇人破坏——那面墙不是简单的坍塌，而是被某种超越人类理解的力量从内而外地撕裂，钢筋如同被无形的巨兽嚼烂后吐出，混凝土碎块上残留着褐色血渍，在月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泽。
他的左臂上，血肉正以违背自然法则的速度修复着。
皮下血管像活物般蠕动，断裂的肌纤维彼此寻找、连接，外露的骨头碎片被软组织包裹，然后缓慢回缩入肉体深处。
每一次肌肉的收缩都伴随着令人牙酸的咯咯声，仿佛有无数微小的生物在他皮下作祟。
黑红色的血液凝结成痂，然后脱落，露出下面不自然苍白的新生皮肤。
“什么声音？”
一个警觉的声音划破了夜的寂静。
“在那边！
像是重物倒塌！
有烟！”
另一个声音接着响起，伴随着金属与地面碰撞的声音——有人正拔出武器。
“快！
可能是高级异兽在捕食！”
第三个声音，急促且充满杀意。
脚步声如同死神的倒计时，在废弃工厂的空旷空间中回荡，正以惊人的速度逼近。
有人！
是武者巡逻队！
该死！
刚才的动静甚至比异兽袭击还要引人注目！
林凡瞬间从恍惚中惊醒，动作迅捷如同影子。
他没有犹豫，猛地俯身，身体几乎与地面平行，一个翻滚后潜入几米外一堆锈迹斑斑的废弃金属构件之间。
他将身体挤压进狭窄的空间，骨节发出轻微的***声。
潮湿的铁锈气息充斥鼻腔，某处漏水的管道滴落的污水混合着他自己的血滴在他颈后，但他纹丝不动，连呼吸都变得几不可闻。
几道身影很快出现在废墟边缘，他们的武器在月光下闪着冷芒。
通过金属缝隙，林凡看到至少五名武者，全副武装，警惕地环顾西周，手中的能量武器发出低沉的嗡鸣声。
“操，这不是普通的墙体坍塌。”
一名武者跪下检查墙体残骸，声音里充满震惊，“看这钢筋的断裂方式，像是被某种巨大力量从内部爆破。”
另一名武者抬起头，环顾黑暗中的废墟：“奇怪，没有异兽的能量反应。
没有足迹，没有体液残留。”
“这墙……”第三名武者上前触摸墙体边缘，然后猛地缩回手，“妈的！
还有余温！
像是被某种恐怖的力量硬生生打穿的！
这不是普通的力量型异兽能做到的。”
“可能是新型异兽？”
领头的武者声音紧绷，“查看周围，寻找任何蛛丝马迹。
这种破坏力，如果是未记录的异兽种类，必须立即上报总部。”
林凡感到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膛。
每一次脉搏的跳动都如同惊雷在耳边炸响。
他的左手无意识地握紧，感受到皮肤下方那些刚刚重组的肌肉与骨骼发出无声的共鸣，仿佛在召唤新一轮的毁灭。
他的指甲掐入掌心，鲜血无声流出，却在接触空气前就被某种神秘力量封住了伤口。
一名武者朝他藏身的金属堆走来，手中的探测器发出微弱的电子声。
再近一步，就会发现他。
林凡屏住呼吸，感觉体内的能量再次躁动，如同囚禁太久的野兽嗅到了自由的气息。
他的左臂再次开始发热，指尖的疤痕在黑暗中泛起幽幽的蓝光，如同来自地狱的信号。
“等等！”
突然，远处传来一声厉喝，“异兽预警！
东区发现大型异兽活动！
所有巡逻队立即支援！”
领头的武者皱眉，最后环顾一圈废墟：“这里只是建筑老化自行坍塌。
走吧，别浪费时间了！
东区有真正的威胁！”
那名正接近林凡的武者犹豫了一下，关闭了探测器：“也许是老鼠或者流浪猫的热源反应。
这破地方，什么都有。”
武者小队迅速集结，向远处奔去，很快消失在夜色中，只留下靴子踏在碎石上的回音，渐行渐远。
黑暗中，林凡终于瘫软在金属堆中，冷汗如雨般从每个毛孔渗出，浸透了全身。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仿佛刚从死亡线上被拉回。
太险了！
命悬一线！
如果被发现，他将面临什么？
审讯？
研究？
解剖？
这种不受控制的毁灭性力量，如果在城市内部爆发，后果将是灾难性的！
他会被瞬间锁定，被当作异兽、怪物、危险因素，成为所有人的猎杀目标！
他艰难地爬出金属堆，腿部肌肉因极度紧张而痉挛。
月光再次洒在他身上，勾勒出他满是血污和尘土的轮廓。
手臂上的灼热感和肿胀感己经完全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令人战栗的力量感。
他缓缓抬起左臂，转动手腕，弯曲手指，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感觉。
经历了那样可怖的能量冲击，那样骇人的肉体变形，那样超出常理的自毁与重组——他的手臂不仅没有丝毫的永久损伤，反而变得更强了。
肌肉纤维比之前更致密，血管走向更为规整，甚至连骨骼也似乎变得更为坚韧。
这种变化极其微妙，但对一个长期处于生死边缘的人来说，这种细微的差别足以察觉。
林凡颤抖地抚摸着自己的左臂，感受着皮肤下那种新生的、狰狞的力量。
一个可怕而大胆的念头在他意识深处浮现，如同黑暗中张开的血盆大口：那短暂的武能过载，在带来几乎必死风险的同时，也对他的肉体进行了一种极其暴力、极其原始的“锻造”！
就像铁匠用最炽热的烈火和最沉重的铁锤一遍遍锻打顽铁，首到它成为利刃！
吸收，强化，破坏，再生，再强化……如果他能找到一个精确的平衡点，让身体在承受极限边缘不断被破坏，又被那诡异的再生能力瞬间修复并强化……这或许就是解决他身体无法承载武能的钥匙！
也是他走向力量巅峰的荆棘之路！
这个发现，如同一道闪电劈开了林凡内心的黑暗，照亮了一条前所未有的、充满血与火的进化之路。
他的“无限吸收”天赋，可能不仅仅是吸收。
它更像是一种与他灵魂深处绑定的、未知的、狂暴的体质诅咒——或者说，神赐。
他低头，凝视着自己的双手。
在墨色般的夜色中，那道指尖的疤痕突然亮起，如同猩红的血线，散发着不祥的光芒。
疤痕深处，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在低语，在呼唤。
那是恶魔的低笑，还是神明的叹息？
他的手指缓缓收紧，骨节发出一连串清晰的脆响，如同死亡的前奏。
在月光下，一滴滴黑色的液体从他紧握的拳头缝隙中溢出，滴落在废墟的地面上，发出轻微的嘶嘶声，如同腐蚀一切的酸液。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既充满绝望又充满狂热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