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书站在巴黎左岸的咖啡馆窗边，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无名指上的素戒。

落地窗外飘着细雨，玻璃倒影里映出顾言深侧脸的轮廓，

他正在给客户讲解某块祖母绿的切割工艺。"小姐需要帮您画扇吗？

"侍应生的声音惊得她收回视线，发现掌心沁出的汗渍已经把纸巾浸透。

那是去年冬天他们在苏富比拍卖行后门分手的场景，顾言深也是这样戴着银丝眼镜，

袖口沾着矿物粉末，说"我父亲需要联姻"时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阴影。

手机在羊绒大衣口袋震动，

推送通知：传奇设计师沈砚书携新作回归巴黎配图是她站在落地窗前举着设计稿的模样，

逆光中的剪影像极了五年前那个为他熬夜改图纸的姑娘。电梯升到88层时，

沈砚书攥紧了铂金包带。顾氏集团的顶层办公室比她在巴黎的工作室大二十倍，

落地窗外是整座城市的霓虹，而她面前站着西装革履的男人——顾言深解着袖扣，

领带夹上那颗蓝宝石泛着幽光，是他们初吻那晚他戴着的。"看来沈小姐终于愿意来见我了。

"他的声音像浸在冰水里的玉磬，右手却自然地搭在她身后的椅背上，

"毕竟您让整个珠宝圈等了整整五年。"沈砚书感觉喉咙被天鹅绒堵住，

那是去年平安夜顾言深消失前塞给她的礼物包装纸。当时他说要去接机，

却在她转身时撞见他西装内袋露出的婚戒盒，铂金指环内侧刻着她名字的缩写——SY。

"顾总误会了。"她将设计稿轻轻放在胡桃木桌上，羊绒手套擦过桌面发出细碎的沙沙声，

"我来是为明天的招标会。"招标文件里夹着她和林氏珠宝的合作企划，

而顾氏集团正是他们最大的竞争对手。顾言深的瞳孔微微收缩，

骨节分明的手指突然钳住她手腕。五年前在机场咖啡厅，就是这个姿势将她抵在落地窗边，

呼吸间都是雪松与佛手柑的气息。"你什么时候开始和林家接触的？

"他的体温透过衬衫渗进她皮肤，"或者说，你早就知道我要联姻的对象不是你？

"沈砚书猛地抽回手后退半步，后腰撞到檀木雕花立柜。柜门轰然倒下，

藏在暗格里的水晶天鹅坠落在波斯地毯上，折射出细碎的光斑。

那是她十六岁生日顾言深从拍卖行偷来的藏品，他说要为她定制项链，

却在第二年消失得无影无踪。空气突然变得粘稠，顾言深扯开领带走向保险柜，

密码盘转动的声音像是某种机械昆虫的心跳。"父亲遗嘱第二条，

"他按下确认键时金属门缓缓开启，露出整面墙的监控屏幕，

"如果我三年内没有完成商业联姻，所有股份将转入..."警报声骤然炸响，

红光扫过顾言深苍白的脸。沈砚书趁机冲向保险柜旁的应急通道，

却在拐角处撞进带着雪松香气的怀抱。顾言深的手掌扣住她后颈，

呼吸喷洒在她耳垂："跑啊沈砚书，你怎么不继续当那个躲在画室里等我的小兔子？

"消防通道的应急灯忽明忽暗，沈砚书摸到口袋里的瑞士军刀。

那是去年顾言深消失前留给她的，刀柄刻着极小的"S.Y.2009"，

是他们第一次在巴黎街头相遇的日期。当时他说要教她用宝石原石刻平安符，

结果第二天就人间蒸发了。"顾总还没解释实验室的事。"沈砚书突然抽出刀抵在他喉结，

刀刃在男人领口洇开一线血珠，"为什么销毁所有关于新型纳米镀层的资料？

那些本该属于我的专利..."顾言深突然低笑出声，沾血的手指抚过她脸颊。

五年前在苏黎世理工的地下实验室，也是这样潮湿的空气，他握着她的手按下数据删除键。

"因为它们会要了你的命。"他的呼吸带着血腥味，"还记得你父亲死在矿井爆炸那晚吗？

林氏集团往井下输送的...是掺了纳米材料的瓦斯。"沈砚书浑身血液凝固，

记忆闪回父亲葬礼上林家老总意味深长的微笑。瑞士军刀哐当落地，顾言深扯开衬衫纽扣，

心口狰狞的伤疤蜿蜒到锁骨——那是她当年在实验室爆炸中为他挡下的玻璃碎片留下的。

"你果然来了。"沙哑的声音混着剧烈喘息，顾言深将她按在墙上，

指尖摩挲着她无名指根部的戒痕，"这么想看我戴着婚戒的样子？

可惜林家千金今早已经订好了直升机。"消防警报声突然转为刺耳鸣叫，

整层楼的灯光开始频闪。沈砚书在黑暗中摸到顾言深后颈的微型注射器，

那是她潜入顾氏医疗部三天才找到的证据。"你早就知道..."她将针尖抵在他颈动脉，

"当年矿难根本不是意外。"顾言深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力度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

他的瞳孔在应急灯下收缩成针尖大小，嘴角扯出扭曲的笑容："欢迎回家，我的设计师。

"温热的液体滴在她颈侧，分不清是血还是泪，

八岁戴着赝品蓝宝石项链站在拍卖台上那刻开始..."沈砚书感觉后背抵住冰凉的防火门，

顾言深的呼吸喷在她耳畔："知道为什么我选在清明节前动手吗？

"他指尖抚过她锁骨处的蓝宝石项链，那是她十八岁生日那年从拍卖行顺走的赝品，

此刻在应急灯下泛着诡异的靛蓝色。消防通道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顾言深突然将她推倒在墙角。西装内袋里的丝绒盒子滑落在地，铂金婚戒滚到沈砚书脚边，

内圈刻着的"S.Y.2009"在晃动的光影中格外刺目。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父亲的名字出现在别人口袋里。"你父亲死前最后一通电话，

是打给林氏集团的矿产部。"顾言深扯开衬衫第三颗纽扣，

心口狰狞的疤痕在蓝光下宛如蜈蚣，"他说要带证据去香港，

结果..."他的声音突然哽咽，喉结剧烈滚动两下，"那天本该在开罗出差的林家千金，

提前坐私人飞机到了平江。"沈砚书突然想起去年平安夜顾言深消失前的反常举动。

他在她公寓楼下徘徊整晚，西装内袋里装着张泛黄的矿产分布图，

边缘用红笔圈出的区域正是父亲遇难的矿场。当时她以为他是来求婚，

直到在机场咖啡厅看见他无名指上的订婚戒指。警报声突然转为长鸣，

整层楼的灯光开始闪烁红光。顾言深将她按在墙上的手猛地收紧，

皮肤下凸起的血管像盘踞的毒蛇："他们找到你了。"他的声音带着某种解脱的疲惫，

"瑞士实验室的数据备份还剩最后一次传输机会，

林氏集团已经买通了国际刑警局的卧底..."沈砚书突然摸到他后颈的微型注射器，

针管里淡蓝色的液体正在往下滴。这是她潜入顾氏医疗部三天才找到的证据，

检测报告显示那里面含有致幻剂和神经毒素的混合体。记忆闪回三个月前在招标会上，

顾言深当众宣布与林家千金订婚时诡异的微笑——那时她就知道这男人早就被调包了。

"你早就知道我是假的。"她将注射器对准顾言深颈动脉，却在扣动扳机的瞬间僵住了。

男人嘴角溢出的血沫染红了白衬衫，

瞳孔涣散前突然露出孩子气的笑容："那年你往我可乐里加跳跳糖时，

我就知道..."剧烈的爆炸声从地下层传来，防火门被气浪掀飞。

沈砚书在失重感中被扑倒在顾言深身上，后脑重重磕在瓷砖上。透过渐渐闭合的眼睑，

她看见男人颤抖的手指解开衬衫第二颗纽扣，

露出锁骨下方纹着的化学符号——那是她在苏黎世理工实验室门牌上见过的分子式，

代表纳米镀层的核心成分。浓烟灌入鼻腔时，沈砚书摸到口袋里的瑞士军刀。

刀柄暗格里藏着张泛黄的拍立得照片，二十岁的顾言深站在某座雪山脚下，

身旁放着印有"L.X"字样的登山包。这是她上周在顾氏老宅阁楼找到的，

背面有行褪色的小字："等蓝宝石项链真正属于它的主人。"热浪裹挟着血腥味扑面而来，

沈砚书在瓦砾堆里翻滚时摸到黏在制服裙摆上的东西——半枚染血的蓝宝石耳钉。

这是她十八岁那年从拍卖行顺走的赝品，此刻断裂的切面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

"找到你了！"沙哑的中文混着枪械上膛声由远及近，沈砚书攥紧瑞士军刀冲进通风管道。

追兵的皮鞋跟敲击钢板的声响越来越近，她忽然想起顾言深被推进急救舱时，

医生从他后颈取出的微型芯片上，刻着与她锁骨纹身相同的化学符号。管道尽头豁然开朗，

竟是顾氏集团顶层的私人酒窖。三百个橡木桶在应急灯下如同沉默的巨兽，

沈砚书踩着满地玻璃碴退到吧台后，指尖抚过冰凉的鳄鱼皮手账本。

这是她上周潜入顾言深书房时发现的，

扉页贴着褪色的拍立得——画面里扎羊角辫的小女孩坐在旋转木马上，

身后站着穿白大褂的男人。警报声突然沉寂，酒窖深处传来重物拖拽声。

沈砚书屏住呼吸拧开手账本，内页夹着的磁条滑入红酒瓶底的凹槽。

随着《月光奏鸣曲》响起，整排酒桶突然向两侧滑开，露出通往地下室的液压电梯。

负三层的低温让呼吸凝成白雾，沈砚书摸到墙面上凸起的化学元素周期表。

当她手指按在"Ti"钛元素的刻度时，一道激光密码锁应声开启。

冷藏库里堆满贴着不同日期的琥珀标本，每个都封存着一缕黑色长发。"欢迎来到时光胶囊。

"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沈砚书浑身血液凝固——举着枪的顾言深穿着染血的病号服，

脖颈处的绷带渗出血迹，"2019年平安夜，你在机场咖啡厅给我看设计稿时，

睫毛上沾着的咖啡渍位置不对。"沈砚书突然想起那个改变命运的雨天。

她当时正为矿难调查焦头烂额，撞见顾言深在抽烟，

火星照亮他领口若隐若现的二叔遗物挂坠。原来十五年来她追查的矿产走私案，

凶手始终戴着沈家的脸。"林氏集团在缅甸矿山安装的量子计算机，

每时每刻都在分析你父亲的实验数据。"顾言深将霰弹枪抵在她腰间，

苍白的脸上浮现病态的兴奋，

他们甚至找到了你母亲临终前藏在婚纱头纱里的密钥..."刺耳的金属撕裂声打断他的话，

冷藏库大门被暴力撞开。数十名黑衣人举着武器包围过来，为首的女人摘下墨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