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冰心劫
"褪衣。
"她突然抓住潭边青石，湿漉漉的杏眼望向雾气中若隐若现的雪色身影，"这寒潭水浸了外袍，灵脉运行受阻呢。
"谢煜明握剑的指节泛起青白。
冰心潭畔七十二盏引魂灯倏然亮起，照得他玉冠上的寒梅纹宛如泣血。
外袍落下的瞬间，少女锁骨处浮现九阴灵脉特有的朱砂纹，与漂浮的冰魄剑气缠绕成并蒂莲。
"谢师兄当年赠的《冰心诀》，"姜眠将整个身子沉入潭水，乌发间银铃轻响，"可没说泡这寒潭会疼......"话音未落，潭底突然窜出冰锁缠住她脚踝。
谢煜明霜华剑尚未出鞘，就见少女肩头灵纹暴起金光，九阴血气竟将千年玄冰凝成的锁链灼成雾气。
蒸腾的水汽里，她颈间银铃发出清越鸣响，与谢煜明腰间玉佩产生共鸣。
"你动了问心铃的禁制。
"谢煜明剑尖挑起姜眠湿透的外袍，冰魄剑气瞬间烘干布料，"三年前就该知道，母亲的遗物不是......""不是杂役该碰的？
"姜眠突然从潭中站起，水珠顺着脖颈滑入衣襟。
她指尖抚过谢煜明颈间同款的银铃，笑得像只偷腥的猫："那师兄为何要把它系在命门上？
"霜华剑嗡鸣着钉入石壁，剑气在两人之间划出冰壑。
谢煜明广袖翻飞退至潭边，耳尖却泛起薄红。
他分明看见少女腕间红线延伸进自己袖口，在心脏位置结成复杂的同心结。
子时的更漏声穿透雾气时，姜眠己经站在剑心峰密室门前。
她咬破指尖抚过霜华剑鞘，鲜血顺着霜纹渗入剑身："师兄当年赠我《冰心诀》时，可没说这剑会吃人......""铮——"剑气擦着她耳畔钉入石壁，谢煜明雪色衣袂卷着冰晶落在身后。
他指尖凝着寒霜按住剑柄，却在看清少女颈间银铃时瞳孔骤缩。
三年前月夜，他亲手为重伤的小药童系上这枚遗物时，命盘红线分明缠上了自己的剑骨。
"师兄的剑，"姜眠突然握住他执剑的手，将染血的指尖按在他尾椎处，"可曾为别人开过刃？
"霜华剑爆发出刺目寒光，映出谢煜明骤然泛红的眼尾。
剑心深处传来蛛网般的碎裂声，他却放任九阴灵脉顺着相触的肌肤渗入经脉，在脊骨刻下灼热的印记。
密室的冰晶镜突然映出诡异画面——红衣女子手持霜华剑贯穿谢煜明心口，腕间银铃沾满鲜血。
姜眠趁机将额头贴上他剧烈起伏的胸膛："每次靠近师兄，这里就会疼得厉害呢。
"谢煜明猛地推开她，霜华剑气在石壁刻下深痕。
他转身时发带断裂，墨发如瀑散落肩头，露出后颈处与姜眠锁骨如出一辙的并蒂莲纹。
"滚回外门。
"他的声音比冰心潭水更冷，霜华剑却自发缠上姜眠腰间，"明日日出前若再踏入剑心峰......""师兄要亲手罚我？
"姜眠笑着将银铃按在唇间轻吻，铃芯突然射出金线没入谢煜明心口，"就像三年前除魔夜，把我按在血泊里渡真气那样？
"整座剑心峰突然震颤，七十二道剑气冲天而起。
谢煜明扣住姜眠手腕将人抵在冰镜上，眼底翻涌着暴风雪："你究竟是谁？
"冰镜中的红衣女子突然转头，与姜眠露出同样的梨涡。
谢煜明剑心传来撕裂般的剧痛，霜华剑自发劈碎冰镜，纷飞的碎片里，姜眠染血的指尖抚上他心口："是师兄三年前亲手系上红线的人啊。
"晨光穿透云层时，值守弟子看见谢煜明抱着昏睡的姜眠走出密室。
少女腕间红线延伸进他广袖，在朝阳下泛着血色光泽。
剑心峰最高处的冰晶突然炸裂，露出里面尘封多年的女子画像——与姜眠眉眼九分相似，腕间却系着断裂的银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