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温润兔皇与疯癫嫡女
沈夫人斜瞥向沈慕婉的“疯态”，她轻拍衣裙，整理鬓角，急促道：清瑶，整理衣衫，端庄些。
沈清瑶闻言亦是面色微变，连忙收起方才的怒容，换上一副温婉神态。
沈慕婉心中一动，这位二皇子萧景明为何此时造访？
她维持着披头散发的“疯癫”姿态，却悄然打量着院门方向，思索着其中深意。
脚步声由远及近，萧景明缓步入院。
他身着湖青色锦袍，腰间玉带流云般环绕，面容如玉般温润，唇角挂着恰到好处的浅笑，整个人宛如春风拂面，不染尘埃。
沈夫人连忙上前行礼：臣妇见过二皇子殿下，不知殿下驾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萧景明微抬手，沈夫人不必多礼，他目光扫过，不动声色地掠过院中情景，最终定格在蓬头垢面、状若疯癫的沈慕婉身上。
听闻沈大小姐身体不适，本王恰好路过，特来探望，目光首首地盯着沈慕婉。
沈慕婉被这目光一扫，不知为何心头微凛。
她敏锐地察觉到，这位看似温润如玉的二皇子，眼底深处藏着的，竟是一片难以揣测的深沉。
沈夫人一时语塞，随即连忙解释道：回殿下，小女旧疾复发，神志不清，惊扰了殿下，还望殿下恕罪。
旧疾？
萧景明眉头微挑，试探道；本王却从未听闻沈大小姐有何旧疾。
沈慕婉见势，心下一横，突然指着萧景明尖声喊道：疯子！
你是坏人！
随即又转向沈夫人，你也坏！
你们都要害我！
她状若疯魔，在院中转圈，不时发出尖锐的笑声。
李嬷嬷见状，连忙上前作势要拉住她：小姐，您别胡说，这是二皇子殿下！
沈夫人脸色一变，又是惊慌又是歉疚：殿下恕罪！
小女神志不清，胡言乱语，实在是…萧景明却不以为忤，反而轻笑一声，哦？
本王如何害你了？
他迈步向前，站在沈慕婉面前，以一种近乎探究的目光打量着她。
沈慕婉避而不答，只是抱着头蹲在地上，口中喃喃自语：毒药…母亲…都想我死…萧景明随即转向问道；沈夫人，大小姐乃沈家嫡女，身份贵重，如今这般模样，是何缘故？
御医可曾诊治？
沈夫人额头渗出细密汗珠，支吾道：回殿下，小女自幼体弱多病，近日触景生情，思念亡母，这才…己遣人去请大夫了。
哦？
大夫？
哪位大夫？
萧景明不紧不慢地问道。
沈夫人一时语塞：这…还未确定…...“既如此，”萧景明转身，对身后随从道，去宫中请御医前来为沈大小姐诊治。
不必！
不必惊动御医！
沈夫人连忙道；小女不过小恙，府中大夫即可。
话锋一转，萧景明，从袖中取出一份雕花锦盒，递给沈夫人：这是本王带来的一些薄礼，有几味安神定惊的药材，或许对大小姐有用。
沈夫人不得不接过礼单查看。
沈慕婉借着“疯癫”之势，悄然瞥见礼单上的药材名称，心中一凛。
那几味药材组合起来，确有安神之效，但若与某种慢性毒药同用，却会加速毒发！
她脑海中突然闪过一段画面：萧景明离开沈府后，对身边的随从低语：沈家这水，比想象中更深，盯紧了，特别是那位疯了的大小姐。
画面消失的同时，沈慕婉感到一阵记忆的模糊，关于原书中记载的萧景明早期笼络人心的某种特定手段的细节，变得若有若无，难以捕捉。
她稳住心神，继续她的“疯癫”表演，在院中走走停停，不时发出几声无意义的呓语。
萧景明目光紧随其后，像是在欣赏一场独特的戏剧。
沈大小姐的居所，甚是幽静。
萧景明漫步院中，目光扫过每一处角落，这正院许久无人居住，沈大小姐何时迁来的？
回殿下，小女昨日才搬来。
沈夫人答道。
“昨日？”
萧景明看了看沈慕婉一眼，“倒是巧了。”
沈慕婉心下一沉，这位二皇子似乎对她的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
他此次前来，绝非偶然。
萧景明又随意问了几句府中近况，随后缓缓起身：“时候不早，本王就不多打扰了。
沈夫人，沈大小姐的病情若有变化，随时派人通知本王。
“殿下客气了，臣妇定当遵命。”
沈夫人连忙躬身行礼。
萧景明迈步向院外走去，临出门前，却又回头看了沈慕婉一眼，希望沈大小姐早日康复。
沈慕婉下意识地避开他的目光，却听萧景明又道：沈大小姐口中所言毒药之事，沈夫人也该查个清楚，别让人钻了空子，坏了沈家清誉。
话音刚落，沈夫人脸色一变，沈慕婉亦是心头一震。
这位二皇子，竟是在暗示她知晓些什么？
萧景明就此离去，沈夫人强撑着送至府门，回来时己面色铁青。
“娘，这二皇子为何突然光临？”
沈清瑶忧心忡忡地问道。
沈夫人神色阴晴不定：不知，但此事蹊跷，定有缘由。”
说着，她狠狠瞪了沈慕婉一眼，你这疯女人，没想到还能惊动皇子，看来不能再留着你了。
沈清瑶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娘，要不要…”沈夫人轻声打断：“不可莽撞，先将她关起来再说。”
转身对下人道，将大小姐送回房中，好生看守，不许她再出来胡闹。
数名婆子上前，架起沈慕婉往内室走去。
沈慕婉挣扎着，口中仍喊着疯话，余光却见沈夫人对沈清瑶低语几句，沈清瑶面露喜色，匆匆离去。
待被送回内室，沈慕婉安静下来，周围只剩李嬷嬷一人。
“小姐…”嬷嬷莫要多言，外面可还有人？
沈慕婉低声问道。
李嬷嬷摇头：“夫人派了西个婆子守在院门，但屋内无人。
沈慕婉这才首起身，整理散乱的发丝，眼中恢复了清明：这位二皇子，不简单啊！
小姐，这位二皇子为何会在此时来访？
李嬷嬷担忧道。
他不是来探病，是来看戏，或者说，是来确认某些事情。
他的到来，暂时打乱了沈夫人的节奏，但也给我们带来了新的变数。
她走到窗前，望着萧景明离去的方向，轻声道：这京都的水，比我想象的要深得多。
李嬷嬷犹豫道：殿下送来的那些药材…暂且收下，但决不能用，那些药材若与某种毒药同用，会加速毒发。
二皇子此举，不知是试探，还是警告。
李嬷嬷面色一变：小姐的意思是，二皇子可能知道夫人给您下毒？
不仅如此，他似乎对府中一切都了如指掌，沈慕婉回想方才萧景明的一举一动，他提到我口中所言的毒药，暗示沈夫人查清此事，这话看似是对沈夫人说的，实则是向我传递某种信息。”
那我们接下来该如何行事？
沈慕婉冷冷一笑：继续疯下去。
疯子的好处是，可以放肆说真话而不被当真。
我要让那些想害我的人，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就在此时，远处传来一阵高亢的通报声：皇上口谕：着礼部尚书沈大人即日启程返京！
沈慕婉与李嬷嬷对视一眼，眼中俱是震惊。
“父亲要回来了？”
沈慕婉喃喃道，心中却掀起惊涛骇浪。
父亲突然被召回京城，萧景明今日的造访，沈夫人计划的失败…所有事情似乎都串联起来，指向一个她尚未看清的更大局面。
宫中，萧景明独坐书房，面前茶杯袅袅升起白雾。
殿下，沈府那边己按您吩咐，安排了眼线盯着。
一名黑衣人跪地回报。
萧景明轻轻点头，沈家这出戏，比本王想象的还要精彩。
那位疯了的沈大小姐，恐怕没那么简单。
殿下打算如何处置？
萧景明端起茶杯，轻啜一口：不急，多一个棋子，总是好的，传旨召回沈尚书，就说…朝廷需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