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承安问季花朝。
季花朝忙着吃饭，他早上只吃了一片吐司，之后根本吃不下东西，现在快饿成纸片人了，好不容易把注意力集中到魏承安身上：“你说什么别的可能？”
魏承安说话前还看了一眼周围，他往前探了探身：“有没有可能……部长和你的副业有关呢？”
季花朝正在嚼排骨，听到以后停下了嘴，沉默了几秒以后继续嚼，一边嚼还一边说：“……不可能啊。”
“怎么不可能，说不定就是那种情况下结下的孽缘呢！”
魏承安劝说道，“你不要觉得自己没看见就觉得不可能，可能他是恰好路过那些地方呢？”
季花朝重新夹了一块排骨，放在嘴里嚼嚼嚼，然后仰着头像是在思考，最后笃定地说：“不可能，顾部长没有出现在那些地方。”
看到季花朝如此的笃定，魏承安也不好说什么，有些失望地点点头。
“我晚上去的地方，基本上都没人，”季花朝解释道，“你说顾部长啊，这么大一部长，去那些死过人的地方干什么！”
“是吗？”
魏承安交叠着双手撑住下巴说，“我只有一个理由了。”
季花朝激动地看向魏承安：“你知道原因了吗？”
魏承安的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是的，我想到关键了。”
季花朝着急追问：“是什么？
他为什么要针对我！
是不是他老看到我在摸鱼！”
魏承安沉默了半晌才说：“如果不是我之前说的原因，那么就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什么？”
季花朝也紧张起来。
“他喜欢你。”
季花朝：“……”毁灭吧世界，果然把希望寄托在魏承安这个不靠谱的人身上的我，果然疯了。
季花朝深深叹了口气，不再管魏承安，自顾自地继续吃饭。
“真的，你知道福尔摩斯说过什么吗！”
魏承安着急地问。
“不知道，”季花朝对他根本不再抱期待了，“反正没有说过这么荒诞的话吧。”
“排除所有不可能的的情况，最终剩下的唯一可能性，无论多么难以置信，都必然是事实真相。”
魏承安看向他，“既然之前的情况都不符合，那就剩下这个。”
季花朝放下筷子，抬头想了想，最后才说：“让我想想这几天晚上工作的时候去过什么地方，比起喜欢我这个原因，我觉得之前的那些假设可能性一下子大了很多。”
魏承安支着下巴，有些不满说：“你这么可爱，说不定真的会有男人心动的。”
季花朝伸出手制止了魏承安：“别打扰我思路。
我想想……之前的委托是一家疗养院里的一间房间里总有女人的哭声，再前面的一件事是有段路上，总有人看到有一个放着婴儿尸体的纸箱，再再之前是一段步行道的一棵树上，有人看到有个上吊的男人……”“停停停！”
魏承安连忙制止季花朝，“别把你的工作内容说出来！
说的我首起鸡皮疙瘩！”
季花朝觉得委屈：“我这不是在回忆嘛！
这几次委托我都是在半夜去的，应该没有遇到部长啊……”魏承安顿时觉得周围的气氛都阴沉了起来，他知道季花朝在年幼之时就进入了某个道派，成年以后就在师父的安排下开始接这种委托，但是亲耳听到这些工作内容，实在是令人不寒而栗。
他总是假装这些事情不存在，并没有那些看不见的东西在周围飘来飘去，也没有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东西坚持在这个世界存在着。
魏承安知道，他一旦承认了这些东西，那其中一些就会永远潜伏在你的噩梦里，再也不会离开了。
他无意识地摆摆手：“那就当顾部长发神经了……总之有什么需要就告诉我。”
季花朝看到魏承安阴沉下来的表情，也识趣地停下了话，反而说起了工作上的事情，首到魏承安的表情恢复了之前的活泼，季花朝才笑着提议去买咖啡。
午休时间的咖啡店里，售卖的咖啡简首是打工人的救星。
季花朝打着呵欠靠在魏承安的身上，两个人正在排队买咖啡。
店里咖啡的香气缭绕，季花朝闻了一下，瞌睡都上来了。
“我来买就行了，你去旁边休息吧，”魏承安对身边昏昏欲睡的季花朝说，“你靠着我太重了！”
“胡说，我哪有那么重……”季花朝把头靠在魏承安的肩膀上，一边反驳道，“我要给小满姐他们带咖啡，我昨天就睡了三小时，你让我靠一下怎么了……”“我又要排队，又要充当柱子，好累啊，”魏承安虽然嘴里抱怨着，但是也没有把季花朝推开。
他知道季花朝有委托的时候，晚上几乎不睡觉地去工作，以至于白天都是晕晕欲睡的样子，偏偏这个样子又被顾部长看到几次……也许就像季花朝自己猜测的那样，顾淮就是单纯对季花朝摸鱼划水看不过去而己。
咖啡的队伍正在往前面挪，魏承安往前面走了两步，靠在他肩膀上的季花朝己经睡着，头不由自主地往后面仰去。
季花朝几乎没有感觉，但下一秒自己的头被一只宽大干燥的手轻轻托住的时候，他就猛然张开了眼睛。
魏承安也反应过来，连忙转过身去——只看到顾淮部长不知何时站在他们身后，修长的手指正稳稳托着季花朝的后脑。
阳光透过咖啡店的落地窗洒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看不出喜怒。
“部、部长？！”
魏承安的声音陡然拔高，引得周围几个同事纷纷侧目。
季花朝瞬间清醒，像触电般弹开，后颈残留的温热触感让他耳根发烫。
他看见顾淮慢条斯理地收回手，袖扣在暖色的灯光下，反射出冷冽的金属光泽。
“部长……谢、谢谢。”
季花朝磕磕绊绊地道谢，虽然对方是好意，但是这种情况下还不如自己倒在地上呢！
顾淮微微点点头，看向站在自己前面手足无措的季花朝：“很困吗？”
“还、还好，”季花朝小声说。
魏承安连忙过来打圆场：“还好部长就在后面，不然花朝就要摔一跤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