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铮突然就停止了动作，将我从水里打横抱出，小心地擦干我的头发给她披上浴衣。

看起来像是恋人结束后依依不舍的温存，可嘴里吐出来的话语却让人遍体生寒。

“以后我就不过来了。”

我以为是刚刚的***扰了兴致，抓着他想要解释。

秦铮却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刚才眼里的情欲不复存在，只留下冰凉。

“我要谈恋爱了。”

他随手拿了件衣服穿上，转身就准备离开，语气疏远得如同陌生人：“她和你不一样，她纯的厉害。”

1手机***响的时候，秦铮正搂着我的腰想将我拉回他身前。

一声低沉的喘息钻进耳朵，原本正欲动作的男人却突然停了。

房间里还残留着暧昧气息，我不明所以，用手搭着他后脖颈，垂眼仰头去蹭他的唇角：“怎么了？”秦铮依旧偏头躲开了我的吻。

“这是最后一次，以后我就不过来了。”

我几乎在瞬间就察觉到他话里的异样，有些急着开口：“为什么，我们不是……”“我喜欢的人回来了，我要谈恋爱了。”

平淡的一句话，从他嘴里轻飘飘地说出，却像重锤一样砸得我头晕目眩。

我和秦铮保持这种荒唐的关系，差不多有五年了。

他洁身自好，不近女色，身边确确实实只有我一个人。

所有人都默认我们就是彼此，我曾经也暗自庆幸，觉得自己就是他身边的独一无二的存在。

可今天他对我说，他要谈恋爱了。

“她和你不一样，她纯的厉害，我只是拿你练练手。”

“所以我以后不过来了，她看到我们俩在一起会不开心。”

我看着说着这番话的秦铮，只觉得陌生。

“那恭喜你。”

秦铮一边穿着衣服往外走，一边接着电话：“嗯。

我知道。

我马上来。”

电话里是助理很急切的声音：“秦总……许小姐好像要上拍卖会。”

“她拍卖什么？”“好像是拍卖自己的一月使用权……”砰。

随后便是秦铮急切远去的脚步声。

手机屏幕在黑暗中亮起，是秦铮发来的消息：“七点，云顶餐厅，给你介绍个人。

她想见见你。”

刚刚还说永远不见的人，这下就被许恬希一句话把自己拉了出来。

我盯着那行字，忽然想起秦铮说过的话：希希喜欢云顶的提拉米苏。

指尖不受控地颤抖，删除对话框时，误触到相册里一张***的照片。

去年跨年夜，秦铮在烟花下低头调试相机，睫毛在脸颊投下温柔的阴影。

删除。

换衣服时，丝绸吊带滑落，露出腰侧那道月牙形疤痕。

那是三年前秦父秦母骂秦铮不知好歹还惦记许恬希，一个茶杯过来，自己替秦铮挡下留下的印记。

此刻疤痕处泛起细微的痒，更像某种讽刺的提醒。

云顶餐厅的水晶吊灯晃得人睁不开眼，我才刚落座，就看见秦铮带着个穿白裙的女人走来。

那张脸我再熟悉不过，是秦铮手机屏保上的女孩，此刻正挽着秦铮的胳膊，笑得眉眼弯弯。

“闻馨月，这是我的未婚妻许恬希。”

秦铮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我盯着秦铮无名指上崭新的戒指，金属冷光刺得我眼眶发酸。

许恬希伸手时，我看见那腕间戴着的，正是自己去年送秦铮的一条碎钻手链。

“早就听说秦铮有个红颜知己，这五年我不在多亏你照顾。”

许恬希凑近时，香水味裹着毒蛇吐信般的话语，“不过放心，秦铮说和你只是玩玩，现在他眼里只有我。”

秦铮全程沉默，只是偶尔替许恬希切牛排，骨节分明的手指在烛光下泛着冷白。

我强撑着吃下一口沙拉，酸涩的菜叶卡在喉咙里，涩嘴的咽下。

散场时，秦铮终于开口：“我送你。”

电梯里，他身上的雪松香水混着许恬希的茉莉味，刺鼻得令人作呕。

我也以为他是要送自己，正要抬眼说话，就看到许恬希把手搭上了秦铮的手心。

“我们走吧。”

秦铮这才愣了一下看了眼一旁的我：“那我们先走了，你自己叫个车回去吧。”

我攥着口袋里的钥匙，金属边缘深深嵌进掌心。

五年，原来在他眼里，不过是一场游戏。

手机朋友圈出现红点，是许恬希发的朋友圈：秦铮半裸着上身躺在床上，背后是她亲手绣的情侣枕套，而许恬希正拿着手机***，脸上洋溢着胜利者的笑。

暴雨倾盆的夜晚，我站在秦铮公寓楼下，望着那扇熟悉的窗户透出暖黄的光。

雨水混着泪水模糊视线，她终于拨通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秦铮。”

话刚出口就被雷声掩盖，我听见了电话那头传来许恬希的声音：“谁呀？”紧接着是秦铮冷淡的回应：“打错了。”

挂断电话的瞬间，我感觉有什么东西彻底碎了。

我转身冲进雨幕，背后传来窗户打开的声音，秦铮的喊声被风雨撕碎：“闻馨月！”我没有回头，任由雨水冲刷掉最后一丝眷恋。

第二天，我就发起了高烧。

迷糊中听见门响，我强撑着起身，却看见秦铮带着开锁匠换锁。

“钥匙。”

他伸手，语气冰冷。

我把钥匙扔过去，砸在他胸口又弹落在地。

他弯腰捡起时，我突然笑出声：“秦铮，你有没有心？”他动作顿了顿，却没抬头：“别闹，希希还在楼下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