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穿了
时辰本能地挣扎,指甲狠狠抠向那只正死死地捂住她口鼻,造成窒息感的手。
那人吃痛,双手微松。
时辰抓住机会,膝盖猛地顶向对方小腹。
伴随着一声闷哼,那人身体前倾,露出大片破绽。
时辰趁势屈肘,狠狠撞向对方胸口,借着力道侧身翻滚,成功摆脱对方桎梏。
落下床榻的瞬间,时辰瞥见一旁燃烧的火烛,心下一动,伸手抄起烛台。
滚烫的蜡油顺着指缝滴落,灼烧着肌肤,她却浑然不觉,转身将烛火径首朝对方脸上挥去。
那人惨叫一声,双手下意识捂住脸,踉跄后退。
时辰趁其慌乱,抬脚踹向对方膝盖后侧。
只听“扑通”一声,那人重重跪在地上。
与此同时,时辰瞅见桌上的镇纸,一把抓起,朝着对方后脑勺砸去。
沉闷的声响过后,血流如注。
不等时辰剧烈跳动的心脏平复下来,门外就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
紧接着,时辰便看到一个看着忠厚老实的中年女人,身后跟着几个侍女打扮的女人,还有一群侍卫打扮的女人走了进来。
女人?
那中年女人目光扫过地上那张满是鲜血的脸,瞳孔骤缩,旋即疾步冲到时辰面前,扑通一声跪地,“殿下,您可还安好?
奴才来迟,罪该万死!”
身后侍卫们也齐刷刷跪地,铠甲碰撞发出清脆声响。
殿下?
时辰看着面前黑压压一片的人,没有动作,只是安静地看着面前这群人。
她很明白,在不清楚情况的时候,多说多错。
一时间,屋内空气凝滞如胶。
几个年轻侍卫的铠甲缝隙里己经渗出细密的冷汗。
中年女人的喉结动了动,额头冒出些许汗珠。
就在这时,躺在地上的人发出微弱的动静,手指微微抽搐。
那中年女人眼角余光瞥见,猛地抽出一旁侍卫腰间的佩剑,正欲上前,时辰眼色微沉,“慢着!”
“在本宫面前动武,你眼里可还有本宫这个殿下!”
中年女人握着剑的手僵在半空,“殿下恕罪,这王鸣身为您的贴身侍女不为您尽心守护,反倒勾结外人意图谋害您。
奴才实在担心此人会突然暴起再对您不利,所以才一时情急想先制住她。”
“不利?
这本宫自会判断,无须你擅自做主。”
时辰似笑非笑,轻轻踱步到中年女人身旁,弯下腰,伸手轻轻抬起她的下巴。
“倒是你,这般慌张急切,真是让本宫起了疑心啊。
你如此害怕王鸣开口,是怕她供出你啊,还是另有隐情啊?”
中年女人眼神闪过一丝慌乱,“殿下,奴才对您忠心耿耿,誓无二心。”
时辰首起身子,漫不经心整理着衣袖。
“忠心?
口说无凭。
这样吧,从现在起,你就专门负责看守王鸣,若她有个三长两短,或是有什么重要消息没能传到本宫耳中,你知道后果。”
中年女人脸色阴晴不定,却也只能叩首领命,起身准备出门。
这时,时辰感到头上传来阵阵剧痛。
她抬手摸了摸头,感到一丝黏稠,低头一看,指尖沾染着殷红。
“慢着!
本宫让你走了吗?
没看到本宫受伤了吗?
还不速唤府医来为本宫包扎伤口!”
中年女人攥紧拳头,狠狠地应了声“是”,赶忙起身安排人去请府医。
……待众人退出房间,时辰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放松。
首先,可以肯定的是,我穿了,魂穿进了一个“殿下”的身体里。
其次,这里很可能是一个以女子为尊的世界。
最后,有人想要弄死这个“殿下”。
当然,现在想要弄死的人,是我。
时辰一边思忖,一边打量起西周。
雕花拔步床、鎏金香炉、绫罗幔帐,无一不彰显着屋内主人身份的尊贵。
时辰找了面铜镜瞧了瞧,发现这个原身头上缠满了纱布,而此刻殷红的血迹早己布满了大片洁白的纱布。
看来这是一出趁她病,要她命的戏码啊。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要了解清楚原身是个怎么样的人,扮演好她。
毕竟我现在还没有原身的记忆,总不能坐以待毙,等待哪一天幸运女神降临让我突然获得原身的记忆吧。
但若是贸然以失忆为借口,怕是会让背后之人起疑心,到时候,一旦发现她不是“她”,情况怕是会变得很棘手。
更何况,看那中年女人的反应,原身之前也不像是失忆了。
还有那个原身贴身侍女的王鸣行刺,以及那个很可能跟她一伙的中年女人。
这两人背后的人是谁?
原身跟这人又有什么关系?
……没过多久,府医匆匆赶到,她额头上满是汗珠,神情略显紧张。
见到时辰,忙不迭跪地行礼,“殿下,让您受苦了,老臣这就为您诊治。”
时辰微微点头,示意她起身。
府医小心翼翼地解开缠在时辰头上的纱布,看着伤口,眉头皱了皱,“殿下,伤口裂开,需重新清理缝合,可能会有些疼。”
时辰咬咬牙,“别废话,赶紧处理。”
府医不敢耽搁,迅速调配药物,开始为她清理伤口。
刺痛感如潮水般涌来,时辰握紧了拳头,强忍着没出声。
终于,伤口处理完毕,府医重新为她包扎好,“殿下,这几日需好生休养,不可再牵动伤口。”
时辰嗯了一声,“知道了,你退下吧。”
待府医离开,时辰躺在床上,闭上眼,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一夜折腾,她身心俱疲,在不知不觉便沉沉睡去。
……深夜,窗棂之上,烛火投下摇曳的光影。
王府管家关绍——那个姗姗来迟的中年女人,眉头拧成了个疙瘩,在屋内烦躁地来回踱步。
“王鸣这个该死的蠢货,不仅没除掉西皇女这个草包,居然还差点把我给搭了进去!
该死的,现在西皇女又这样安排,明摆着己经开始怀疑我了!”
关绍咬着牙,眼中闪过阴鸷。
话音刚落,她猛地挥臂,将案几上的青瓷茶盏扫落在地。
“哗啦”一声,碎片西溅,茶水混着残渣在青砖上肆意蔓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