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虫巢深渊
我抓住最近的货架横甩过去，金属框架在接触唾液的瞬间熔化成铁水。
背后传来幸存者的尖叫，那个复眼男人正把同伴推向虫群。
"***当诱饵！
"他扣动猎枪打碎消防栓，喷涌的水流让蟑螂群愈发狂暴。
我嗅到水雾里掺杂的异常甜味——这根本不是自来水，而是混入了信息素诱导剂。
青铜罗盘在掌心震动，数据面板突然跳出警告：检测到类监察者信号源，距离23米。
蟑螂背甲上的人脸图案开始扭曲，最终定格成保安老张死前的惊恐表情。
"原来是你启动了发射器。
"我撞翻货架挡住虫群，骨尾卷住复眼男人的腰拽到跟前。
他的右眼瞳孔分裂成六个菱形，耳后有细小的机械元件在皮下蠕动。
男人突然咧嘴大笑，嘴角撕裂到耳根："播种计划...己经完成......"他的颅骨像熟透的西瓜般爆开，纳米虫群组成的黑雾在空中凝成倒三角符号——正是青铜罗盘背面刻着的警示标记。
基因共鸣激活：角质强化皮肤瞬间覆盖鳄鱼鳞甲，我抱着两个最近的幸存者撞破玻璃幕墙。
身后传来建筑物坍塌的轰鸣，蟑螂王的嘶吼震碎整排汽车挡风玻璃。
年轻女孩在我怀里发抖，她手里紧攥的吊坠刻着"云山大学生物系"。
"去...去防空洞..."马尾辫女生呕出带着荧光的血，"那里有秦教授的......"她的脖颈突然青筋暴起，脊椎像拉链般裂开，钻出三条蝎尾状的寄生体。
我拧断她脖子的动作慢了0.3秒。
蝎尾刺穿肩胛的瞬间，数据面板疯狂闪烁：检测到基因污染，稳定剂自动注射。
Ω药剂的清凉感顺着血管蔓延，被腐蚀的伤口处增生出蜂巢状生物护甲。
剩余稳定剂：1/3防空警报突然响彻全城，军用首升机群穿透红雾的场面堪称魔幻。
为首的黑鹰首升机垂下索降绳，戴防毒面具的士兵用电子音喊话："幸存者请立即......"话音未落，蟑螂王撞破地面冲天而起。
它膨胀到十层楼高的躯体上浮现数百张人脸，每张嘴都在发出不同声调的惨叫。
士兵们对着通讯器嘶吼："9号区域出现蟑螂王请求......"导弹拖着的尾焰照亮夜空。
当硝烟散去时，蟑螂王背甲上的人脸组合成完整的机械纹路，防空导弹竟被某种力场定格在距目标十米处。
我瞳孔骤缩——那纹路与博物馆地下的信号发射器如出一辙。
"带他们走！
"我把昏迷的母女推给士兵，骨尾缠住首升机起落架。
蟑螂王复眼里的红光锁定我时，青铜罗盘突然投射出全息地形图，某个闪烁的红点正位于防空洞深处。
基因吞噬强制启动虫翼撕裂外套，我俯冲进还在塌陷的地下停车场。
黑暗中漂浮着孢子状的荧光生物，变异鼠群正在啃食尸体，它们的门牙进化成了金刚石材质。
循着罗盘指引来到配电室，眼前的景象让我胃部抽搐——供电箱里寄生着半透明的脑状生物，它的神经突触连接着整栋建筑的电缆。
当我的影子投在墙面上时，所有突触突然指向同一个方向。
"你来得比预测晚了两分十七秒。
"穿白大褂的女人从承重柱后走出，她左手握着激光手术刀，右臂却是机械义肢。
我认出这是失踪三个月的生物学家林玥，她领导的团队曾因"非伦理基因实验"被全球通缉。
"普罗米修斯计划不是毁灭。
"她敲了敲太阳穴，皮下浮现出芯片的蓝光，"监察者的播种才是真正威胁。
"她踢开脚边的冷藏箱，里面整齐排列着二十支Ω稳定剂。
蟑螂王的咆哮从头顶传来，混凝土碎块雨点般坠落。
林玥突然抓住我的手腕，义眼射出全息投影——画面显示防空洞里躺着数百个昏迷的市民，他们太阳穴都插着数据线，连接着中央的巨型生物电脑。
"这些是抗体。
"她将稳定剂***我的战术腰带，"但需要载体带他们突破包围圈......"话音未落，三根蝎尾刺穿她的胸膛。
我这才发现她背后趴着博物馆见过的剑齿虎变异体，只是此刻它的头颅己经变成保安老张的模样。
基因共鸣·暴龙之力拳头贯穿虎头时，林玥的机械臂突然抓住我的前襟："去找秦墨...他知道怎么关闭信号......"她脖颈处的皮肤裂开，露出正在自毁的芯片电路。
我捞起她掉落的身份卡，背面用血写着：小心新人类联盟。
返程通道被菌毯封死，暗紫色的菌丝像血管般跳动。
我放出骨尾上的电击细胞开路，却在菌核中心看到更骇人的东西——无数人类肢体组成的肉团正在搏动，表面浮现的面孔全是白天见过的市民。
青铜罗盘突然发出前所未有的强光。
当我的手掌按在菌核上时，某种宏大的意识流强行灌入脑海：地球生态重组进度17%监察者污染率39%适格者数量：1吞噬过程持续了仿佛整个世纪。
当我浑身沾满粘液爬出废墟时，首升机群正在与虫王进行***式攻击。
士兵用最后电量朝我大喊："往防空洞跑！
电磁屏障要撑不......"冲击波掀翻整条街道。
我护着怀中的冷藏箱翻滚进下水道，在恶臭的污水里看到自己的倒影——面部轮廓变得更加锐利，虹膜呈现捕食者的暗金色，脊椎两侧增生出备用气孔。
顺着水流漂到防空洞入口时，自动炮台的红外线锁定了我。
沙哑的男声从扩音器传出："出示基因编码。
"我亮出林玥的身份卡，炮台突然调转方向轰击追来的鼠群。
防爆门开启的瞬间，我看到了人类文明最后的堡垒：三层楼高的种植架发着荧光，孩童在力场护盾下熟睡，戴着机械臂的老人正在调试电磁炮——正是失踪两年的考古学家秦墨，他手中的石板刻着与罗盘相同的星图。
"你带着死亡而来。
"秦墨的电子眼红光闪烁，"但也是唯一的希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