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沈老太重生
林星晚拖着疲惫的步伐，跌跌撞撞地走到病床前。
她颤抖着伸出手，轻轻地握住了沈老太的手，声音里满是激动：“妈，你醒了！”
沈老太缓缓地睁开双眼，浑浊的眸子里透着一丝迷茫。
当她看清眼前人的面容时，眼神瞬间凝固，紧紧地盯着林星晚，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她艰难地动了动嘴唇，声音微弱却充满惊讶：“星晚，怎么是你？”
在她的记忆中，两人做婆媳的那些年，有不少龃龉。
躺在病床上的沈老太怎么也没想到，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守在身边的竟是早己断绝关系的前儿媳。
林星晚强忍着眼中的泪水，轻轻地拍打着沈老太的手背，一下又一下，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安抚一个受伤的孩子。
她哽咽着说道：“养老院打电话给我，说您病了，联系不上其他人，在您的手机里找到我的电话号码，就给我打了电话。”
沈老太微微颤抖着嘴唇，黯然无光的眼睛里泛起一层泪光。
她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因病痛而力不从心。
她望着林星晚，语气里满是愧疚与坚决：“星晚，妈的病治不好了，咱就不花这个钱了，出院吧！
养老院我也不去了，你把我送回乡下去！”
沈老太深知自己的身体状况，不想再拖累眼前这个善良的女人。
林星晚背过身去，用颤抖的手迅速擦拭着不断涌出的泪水。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妈，我这就叫车送您回去。”
老家桃花村是山清水秀的村子，昔日有两千多人居住，如今却因村民们的陆续离去而显得格外冷清。
几户人家的炊烟稀稀落落地升起，飘荡在刚下过雨的山腰，令人心旷神怡。
回到老家，沈老太强撑着虚弱的身体，捂着疼痛难忍的腹部，在屋前屋后缓缓地转着圈，眼神中充满了对这片土地的眷恋。
走到从前的猪圈旁，她停住了脚步，声音沙哑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星晚，拿锄头来。”
林星晚急忙跑到厨房，从角落里找出一把锈迹斑斑的锄头。
锄头把上的木头早己腐朽，只剩下半截，握在手里还能感觉到岁月留下的粗糙质感。
她将锄头递给沈老太，却见老人摇了摇头，示意她动手。
林星晚咬了咬牙，挥起锄头开始挖掘。
泥土在锄头的翻动下渐渐松动，每一下都伴随着她沉重的喘息声。
一个多小时过去了，她的手臂早己酸痛不己，汗水湿透了里衣，额上的汗珠顺着脸颊不停地滴落。
“妈……”林星晚刚喊出口，就听到“当啷”一声，锄头似乎碰到了什么硬物。
她疲惫地首起腰，望向沈老太。
此时的沈老太脸色苍白如纸，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她强撑着坐在一旁，每一次呼吸都显得异常艰难，却仍用微弱却坚定的声音说道：“挖出来。”
又过了半个小时，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盒子终于重见天日。
沈老太挣扎着坐首身体，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打开，里头的东西都归你，不要告诉任何人！
然后你把这个地方填好，就回去吧！
我死了，你把我火化，悄悄撒到河里。
这是妈这辈子最后求你的事情，不要让我在这世间留下任何痕迹！”
话音刚落，她便剧烈地咳嗽起来，鲜血从口中喷涌而出，在地上晕染开一片刺目的红色。
林星晚吓得脸色惨白，手中的锄头“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她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紧紧地扶住摇摇欲坠的沈老太，声音里充满了恐惧与慌乱：“妈！”
沈老太无力地靠在林星晚怀中，苦笑着摇了摇头：“别慌，妈老了，也该走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妈这辈子做得不对，临死了亲生孩子一个都不在身边，却是你这个前儿媳妇在跟前照顾我！”
“妈，大姐嘱托我……”林星晚哽咽着说道。
“你大姐她……”沈老太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期待。
“刚把你送进养老院，她就走了……”林星晚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泪水如决堤般涌出。
沈老太的身体猛地一颤，眼中满是震惊与悲痛：“什么病？”
“卫国他们兄弟西个非说大姐把你送进养老院的钱是您给的，还说大姐拿了你的钱，去找大姐理论，争吵的时候，大姐被他们推倒了，大姐本来血压就高，倒下去再也没起来！”
林星晚泣不成声，“大姐夫对这事不闻不问，几个孩子也责怪大姐，没人送大姐去医院，大姐就这样，没了……”林星晚紧紧地抱着沈老太，泪水打湿了老人的衣襟。
她知道不该在这个时候***沈老太，可那些压抑在心中的悲痛与委屈，此刻如潮水般涌来。
在张家的十年，大姑姐的关怀、沈老太帮忙带孩子的恩情，还有娘家母亲去世时沈老太送去的那份心意，都在这一刻化作无尽的泪水，肆意流淌。
“我晓得了，晓得了！
你走吧！”
“妈，让我留下来照顾你吧！”
林星晚跪在沈老太跟前乞求道。
“不，你不能留在这里，万一我死了，那几个王八羔子肯定要讹你！
听妈的话，赶紧走！
越远越好！
我死了，要是那几个畜生不来料理我的后事，你再出面！
千万记住了！”
咳咳~咳咳咳~又是一滩血。
“妈——”“别管我！
你还要体面地活着呢，盒子里的东西，给你和孩子们！
千万别让那几条狼崽子知道，你斗不过他们……咳咳……”“妈，我叫桂芝她妈妈时不时来瞧瞧您，我先走了！”
林星晚一步三回头。
到了桂芝家，林星晚给了三千块钱给桂芝妈，“五婶，麻烦你每天三餐的时候去帮我看看我婆婆。
还有，我来过的事情，你不要跟任何人说！”
林星晚又多塞了一千块钱。
“你婆婆她……”“没几天活法了！”
林星晚泣不成声。
“哎，命苦哟！”
桂芝妈收了钱，应承下来。
三天后的夜里，下起了瓢泼大雨。
沈老太吐了一大滩血，起床上厕所，跌倒在厕所不远处，气绝身亡！
大雨冲垮了张家的祖屋，林星晚挖过的痕迹被掩埋。
再睁眼，沈老太回到了大儿子结婚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