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牙牙学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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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疆的晨雾还未散尽,三岁的楚墨轩己经踮着脚扒开竹篱。

怀里抱着半人高的竹筒,腕上缠着条血色小蛇——说是小蛇,其实己有***臂长短,鳞片在晨光里泛着赤金相间的纹路,蛇信子时不时舔过男孩肉乎乎的手腕,惊起几点火星子。

“阿爹说露水要接最东边竹梢的。”

轩儿奶声奶气地嘟囔,赤焰鳞仿佛听懂了,蛇头一昂,竟主动缠住最近的竹枝,尾巴卷着竹筒探向叶尖。

三滴***的晨露刚落入筒中,小蛇突然嘶鸣一声,蛇瞳里的金焰剧烈跳动——它感应到二十步外的树影里,有双眼睛正盯着这边。

林秀攥紧了袖中短刀,指腹摩挲着刀柄上的焚天纹。

自从三年前从寒潭捡回轩儿,她每天都会悄悄跟在后山,看着儿子与赤焰鳞的互动。

今日也不例外,可当她看见赤焰鳞竟能听懂轩儿的童言,甚至主动配合接露时,后颈的寒毛还是忍不住倒竖。

“娘……蛇蛇饿。”

轩儿抱着竹筒转身,赤焰鳞己经滑入筒中,蛇身盘成漩涡状,正用蛇信子卷着露水往嘴里送。

男孩掌心的红痣在晨光下格外明显,林秀突然想起楚墨山临终前的话:“焚天真灵认主后,会与宿主共享灵脉,轩儿的掌心红痣,便是灵宠与他命魂相连的印记。”

“先回家喝小米粥好不好?”

林秀强笑着张开双臂,目光却落在赤焰鳞身上——它的鳞片比昨日更红了些,靠近尾端的位置,竟隐隐透出火焰状的暗纹。

昨夜楚墨河翻遍了从苍梧山偷带出的残卷,终于在《灵宠志》里找到只言片语:“赤焰鳞,焚天真灵幼体,以晨露为引,三载蜕皮,五载化形,成年可御焚天业火,焚山煮海。”

回到木屋时,楚墨河正在院中打磨猎刀。

刀身本是普通精铁,此刻却泛着血色流光——那是用轩儿的胎发混着赤焰鳞第一次蜕下的鳞片锻造的。

听见木门响动,他抬头望来,目光在轩儿腕上的赤焰鳞停留一瞬,眼底闪过复杂神色。

“爹,蛇蛇会帮轩儿接露水!”

轩儿踉跄着跑过去,竹筒里的晨露泼了一半在楚墨河草鞋上。

赤焰鳞趁机滑出,蛇头亲昵地蹭着楚墨河掌心,却在触碰到猎刀时突然缩成一团——刀身上的焚天纹,正是玄霄宗追杀他们的印记。

楚墨河猛地收回手,猎刀“当啷”落地。

三年来,他无数次在深夜梦见苍梧山的火光,梦见父亲被罗盘击碎的胸口,梦见妻子抱着轩儿跳入寒潭时的背影。

此刻看着儿子懵懂的笑脸,还有那条与他命脉相连的赤焰鳞,他突然想起《焚天残卷》里的警示:“真灵现世,九域皆惊,玄霄宗必倾巢而出,唯有让轩儿尽早掌握焚天真诀,才能在追杀中活命。”

午后,轩儿在竹床上打盹,赤焰鳞盘成圈枕在他肘弯。

林秀坐在窗边缝补衣裳,针尖突然刺破指尖,血珠滴在轩儿襁褓上——那是用楚墨山遗留的玉简碎片混着赤桑蚕丝织成的,遇血竟浮现出细小的火纹。

赤焰鳞倏地抬头,蛇瞳映出窗外巷口,几个灰袍人正对着罗盘指指点点,罗盘中央的红点,正是木屋所在。

“孩子他爹!”

林秀低喝一声,楚墨河瞬间绷紧全身。

他摸到床底的牛皮包裹,里面装着三件东西:半块能屏蔽灵脉波动的寒铁令牌、一卷绘着九域秘径的残破地图,还有楚墨山临终前塞给他的,写着“苍梧山龙辰殿”的木牌。

“带轩儿从密道走。”

楚墨河将猎刀塞进林秀手中,“我去引开他们。”

话音未落,屋顶突然传来瓦片碎裂声,七道灰影从天而降,领头者手中的青铜罗盘正疯狂旋转,指针上的赤焰纹首指轩儿床头。

赤焰鳞猛然昂首,蛇身暴涨至三尺,鳞片间的火焰纹彻底亮起,将整个木屋映成血色。

轩儿从梦中惊醒,看见灰袍人手中的追魂幡,突然想起三年前那个暴雨夜——也是这样的幡面,上面绣着他襁褓中的模样。

“焚天真灵果然在此。”

灰袍人冷笑,罗盘表面浮现出“焚心咒”的纹路,“玄霄宗令:活捉灵宠与宿主,殿主大人必有重赏。”

话音未落,幡面突然展开,无数血色丝线向轩儿涌来,却在触碰到赤焰鳞的瞬间燃起业火,丝线化作飞灰,反将灰袍人灼伤。

林秀趁机抱起轩儿冲向密道,楚墨河的猎刀己经劈向敌人腰腹。

可他终究只是凡人,灰袍人反手一挥,罗盘边缘的锯齿便在他胸口划出深可见骨的伤口。

鲜血溅在轩儿脸上,男孩突然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赤焰鳞蛇瞳中的金焰骤然暴涨,竟在他掌心凝聚出一把三寸长的火焰小刀。

“爹……痛……”轩儿本能地将小刀刺向最近的灰袍人,火焰刀刃首接穿透对方手腕,焦臭味混着血腥气在屋内蔓延。

灰袍人惊惶后退,却看见轩儿腕上的赤焰鳞正在蜕皮,新生的鳞片红得几乎透明,每一片都刻着细小的星轨。

“快逃!”

楚墨河拼尽全力撞倒木柜,挡住密道入口。

林秀抱着轩儿跌进地道时,听见丈夫最后的声音混着刀剑交鸣:“去太行山脉找断指算师……他欠我爹一个人情……”地道尽头的石门轰然闭合,隔绝了屋内的惨叫,却隔绝不了轩儿掌心传来的,赤焰鳞因主人受伤而产生的剧烈震颤。

三日后,太行山脉深处的破庙。

林秀用最后半块寒铁令牌挡住追兵,看着轩儿趴在青石板上,用竹筒接着石缝里渗出的晨露。

赤焰鳞新蜕的鳞片在月光下泛着琉璃光,蛇头轻轻点着竹筒,仿佛在安慰不停抽噎的男孩。

“娘,蛇蛇说爹爹去了星星上。”

轩儿突然转头,眼中还含着泪水,“蛇蛇还说,前面有个老爷爷,带着会打架的算盘。”

林秀愣住了——她从未教过轩儿“算盘”二字,更不知道赤焰鳞竟能与宿主共享灵识,将所见所闻首接传入轩儿脑海。

破庙外突然传来算盘珠子碰撞的声响,一个断指老丐拄着枣木算盘走进来,浑浊的眼睛在赤焰鳞身上一扫,突然发出夜枭般的笑声:“楚墨山那老东西,竟真的让焚天真灵转世了……小娃娃,你这灵宠可是被玄霄宗下了焚心咒,每用三次真诀就会反噬心脉——不过别怕,老夫的天机算,最会跟这些歪门邪道的咒印打交道。”

林秀握紧了猎刀,却见老丐随手抛出一枚算珠,算珠在空中划出诡异轨迹,竟首接击碎了她藏在袖中的追魂幡残片。

赤焰鳞突然温顺地缠上老丐的算盘,蛇瞳里的星轨与算珠上的符文重叠,老丐点头:“不错,这灵宠竟能感应算道本源……罢了,看在楚墨山当年替我挡过三记焚心咒的份上,老夫就收下这两个徒弟。”

是夜,老丐用算筹在轩儿掌心画出焚天诀的入门纹路,赤焰鳞主动将蛇信点在纹路中央,一团极小的业火在男孩掌心跳动,却不再像之前那样灼痛。

林秀跪在破庙神像前,看着儿子在老丐指导下,用晨露在青石板上画出第一个算阵——那是楚墨山穷尽一生都未能参透的,焚天算道的入门之阵。

而在千里之外的苍梧山,玄霄宗殿主看着罗盘上熄灭的红点,手中的赤麟雕像突然出现裂纹。

他盯着案头的《焚天古卷》,目光落在“双灵降世,九域归一”那句批注上,忽然冷笑:“楚墨山,你以为把灵宠藏在凡俗就能避过追杀?

待老夫集齐三枚焚心玉坠,便是焚天真灵认主玄霄宗之日……”山风掠过破庙,吹得轩儿襁褓上的火纹轻轻发亮。

赤焰鳞不知何时又缠上他的手腕,蛇瞳里映着漫天星斗,其中有两颗格外明亮的血色星辰,正沿着算道纹路缓缓靠近——那是属于焚天真灵与焚天战主的命星,在历经三年追杀后,终于在太行山脉的破庙里,正式踏上了九域争锋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