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NpuB

星星不厌我 冬满 2025-04-21 21:53: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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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那端充斥着嘈杂的重音乐,不成章法的鼓点缠成狂乱的节奏,年轻男女疯狂的欢呼一阵比一阵高。

“NpuB”一个男声盖过所有声音,紧接着又是一阵一阵的沸腾,“NpuB,NpuB……”“学姐跟人打起来了……”一句话完,电话那头没了回应,鹿呦紧张地一路狂奔起来。

到了地儿,一间酒吧,她冲进门,里头气氛热火朝天,她眼神里的怒火也烧得极旺,冲着低位撞过去,顺起隔壁卡座的一个啤酒瓶,使了狠劲儿地砸下去,上一秒还扯着女孩儿头发的男人愣住,回头眼睫上刺目的淌下一路血。

“敢打老子。”

男人眼睛瞪得极大,拉起旁边的椅子朝鹿呦扔过来。

鹿呦被人拉了一把,才免被砸到,但她怒气上头,随即抡起桌上的酒瓶子开始砸向男人,旁边人看出这是力量不对等的男女互殴,便快速加入混战,瞬间两边的人混打到一起。

音乐没停,灯光晃得人眼睛疼,因有人打架,其他卡座的潮男艳女更是欢呼不停,厕所的隔间里正上演着***的艳遇,舞池里陌生的男女在激吻,酒精泡软的大脑在想着待会儿去哪个酒店***……男人掐住鹿呦的脖子,发出咬牙切齿的声音,“弄不死你。”

正当他打算进一步用力,忽然被人一脚踢翻在地,倒地的动作把鹿呦拽倒,令其脑袋在桌角狠狠一磕。

这个动作使场面瞬间安静不少,一会儿,DJ关了音乐。

安保把闹事的几个固定住,场面才终于算是回归平静,好在女孩子这边也不是孤立无援,倒也没受什么大伤。

这个出了一脚力气的,叫时慕宁,正是这家酒吧的老板。

灯光昏暗,他戴着顶黑帽,看不太清长相,但能大概看出点表情,与其说是出手相救的大发慈悲,倒不如说他停止这场斗殴也就是个顺脚的事儿。

他手插兜,眼珠子在所有闹事的身上转一圈,散漫至极。

鹿呦头发散落,脸色煞白,俩人眼神撞上时,她微低脸,抬着眼,明明整个人跟逃荒似的,偏偏眼神又挺硬,看他的眼睛里劈里啪啦呲着火光,刚那股火明显还窝着。

定了三秒,他移开,看了看另外那女孩儿,看不清、没见过、不认识。

他开口,“谁先动的手?”

脸上血迹未干的男人抬手指向旁边的舒馨,没等开口便被男人截了话,“指谁呢?

谁先动手打这俩女孩儿的?”

话冷又沉,惹事的男人清楚时慕宁是个什么路子,憋着一肚子的气没处撒,“要不是这女的神经,我真不至于动手。”

也没错,这男的搭讪舒馨,舒馨当时气头上呢,说话难听,他硬上,舒馨甩了他一巴掌,但这话说出去是真丢人。

不赶巧,时慕宁手机进了个不得不接的电话,和旁边人交代了下,便打算走人离场,临走,眼神在鹿呦身上多扫了一眼。

接着,一个男声冒出来,“哥几个别趴着了,不知道什么地儿啊?

胆儿够肥的啊,在这闹。”

鹿呦寻着声音看过去,说话的人和时慕宁倒是极像,俩人把“物以类聚”展现的淋漓尽致。

这人还得空点了根烟,望向旁边的俩女孩,“私了还是报警?”

鹿呦马上开口,“报警。”

……晚十点,脱离了酒吧的喧嚣和警局的压抑,F大校园一片安静,逢周末,校内人少,宿舍零星亮着几间寝室。

风吹得得极轻,清寒里,断断续续的是几声流浪猫低微的叫声。

舒馨躺在床上,脑袋晕晕乎乎地翻了个身,表情苦恼,“呦呦,我好对不起你。”

鹿呦站在她床位下,抬手摸了摸她的脸,声音轻柔,“没看到他吗?”

舒馨沉默了几秒,微微点头。

鹿呦叹气,“不管了,先睡一觉。”

“你头上肯定很疼,还好不是额头,不然我们大美妞就要被我害得毁容了。”

舒馨委屈巴巴地认错。

“我没事,闭上眼睛睡觉吧。”

鹿呦微微笑。

宿舍只有她们两个人,鹿呦把舒馨头顶的灯关上,正在柜子里拿睡衣。

舒馨的头忽然又从窗帘里冒出来,“呦呦,别忘了给你头上擦药。”

鹿呦失笑,点头,“好,你快睡,我洗个澡。”

隔天,鹿呦一觉睡到十点,刚醒来,就听到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她把床帘掀开,看到了正在拆快递的舒馨。

舒馨注意到头顶的声音,抬头,“宝宝,吵到你了?”

“没,自然醒的。”

鹿呦打了个哈欠,把床帘全部拉开,声音困倦,“怎么起来这么早啊?”

昨晚那事儿让人伤神费脑,哪怕一夜过去,她依旧心有余悸。

舒馨笑着,“我可是铁打的……你头还疼吗?”

鹿呦爬下床,坐在椅子上,一条腿曲起,长发散在身后,神情全是刚睡醒的慵懒,“还行,我多涂点药。”

她仔细打量舒馨手上的餐盒,“这餐盒还挺可爱的,你打算明年出去春游?”

舒馨啧了一声,拍拍餐盒底,“给何予朋带饭用的,他不是天天泡实验室吗?

我打算给他做饭,感动他。”

鹿呦眉梢微蹙,起身到浴室刷牙,“可据我了解,你不会做饭,你还打吗?”

“随便学学而己了,等把人追到了,随便。”

一会儿,鹿呦把头伸出浴室,满脸的泡沫,“这才对嘛。”

她很少主动就舒馨和何予朋的事多打听,只知道昨天舒馨去酒吧就是去找这号人物的,“他今早找过你了吗?”

“没有。”

舒馨倒是有些伤感起来。

“他可真厉害。”

鹿呦少有的讽刺一句。

中午,俩人去食堂吃了个饭,舒馨进超市买东西,鹿呦站在超市门口的台阶上等着。

她穿着素净的白色卫衣和浅蓝色牛仔裤,175的个子显得极为高挑,脖颈处的一条款式简单的项链若隐若现,浓密的棕色头发微微卷翘垂到腰间,她微低着眉眼,在手机上发消息。

这个季节的上海,到处都是暖洋洋的,一种快入冬的寒凉和秋末的橘黄互相裹挟着,明亮的太阳光线照在她身上,五官身段极其出挑,气质又莫名清冷。

风淡淡的吹着,超市对面的主路上驶进一辆黑色的跑车,入校的原因,速度并不快。

车上的男人正打着电话,“我到了。”

电话那边说了什么,他眉头微蹙,看着后视镜,把车停稳,语气稍带不耐,“五分钟。”

金光微燥,让人昏昏欲睡。

没一会儿,他降下车窗,慢条斯理地点了根烟,手搭上车窗,手腕上那条蛇形纹身堪堪入目,蛇身全黑,从小臂背部弯曲延伸开来,绕手腕两圈,蛇头立在手背根部。

烟雾徐徐西散,他薄薄的眼皮费力抬起,一双眼似困倦又似痴迷,吊儿郎当的样儿看着前方的某个人。

啧,他暗暗腹语。

这女孩儿不就是昨晚酒吧那位,夜色下万物总蒙上一层雾,他没看清她样子,只简单判定为一个挺猛的女的在他场子里砸了人,今天阳光一照,正眼一瞧,这姑娘这么正呢。

时慕宁擒着烟的食指缓缓轻扣烟身,烟灰有些落在车门上。

他欣赏着,脑子里却空空如也。

正巧一短发女生从超市出来,俩女孩儿不知道聊了什么,笑的没心没肺,继而往校外走。

“老哥!”

从车子后方跳出的时慕慕趴车窗上喊了一嗓子。

时慕宁神经一紧,真给他吓一跳。

他蹙眉,“一惊一乍的。”

“看什么呢?”

时慕慕朝转角的铁皮咖看过去,周末人空得很。

时慕宁没作声,把给时慕慕打包的衣服递出去,一副管教语气,“干嘛不回家?”

“马上期中考了,要复习……”时慕慕用食指朝自己一指,“我是要拿奖学金的。”

“好好好。”

时慕宁点头附和,语气又非常敷衍。

时慕慕知道他老哥这状态就是对她的不屑,双手撑着车顶,俯身,“早知道跟你似的去国外混几年就好了。”

时慕宁闻言扯出一个笑,一副懒得要死的样子,点头,发动车子,摁灭烟,对时慕慕使一记眼神,“我回去跟老妈商量商量,明儿送你出国。”

其实,时慕宁那个学位证书含金量还是极高的,在国外那几年,他虽爱玩,但抵不住脑子好使,别人熬夜苦读,他可能正泡在酒吧和一群朋友谈天说地,也总能轻轻松松拿下全A。

教授们对他又爱又恨——爱他的天赋,恨他的散漫。

时慕慕翻了个白眼,把口香糖糖纸扔进车里,潇洒走人。

时慕宁好笑,车子起步,他往超市门口多留意了一眼,心想有趣。

校外某连锁奶茶店,鹿呦己经换上绿色的工作服,随意绑了个高马尾,这是她连续第二年在这***,她得靠自己挣钱的。

店对面的主车道上传来一阵超跑加速的声音,正在门外收拾桌椅的鹿呦被吵到,蹙眉抬眼,眼神看向车身的下一秒,车就己经走远了。

跑车、黑色,跟刚刚在学校看见那辆挺像的。

那日下班后,鹿哟特意带回店里的奶茶,迎来舒馨好几声夸张的谢谢,说还是你对我好,不像那个油盐不进的石头。

石头,何大校草也。

等鹿呦以自己贫瘠的恋爱技巧将感情里的女尊男卑罗列一番后,舒馨边啄米似的点头边看一眼新进的消息。

“呦呦,你能不能陪我去趟酒吧?”

鹿呦近乎天真的高谈阔论被一句楚楚可怜的祈求斩断,舒馨吞吐地补充道就是昨天那个地方。

“啊?”

鹿呦短促地疑问。

她对那间酒吧的最终认知就是一地鲁莽,再去一趟,虽不会重蹈覆辙,但颇有一种“睹物思人”的手法,说道,“我们在里面出过事,再去不太好吧。”

掺和着底气的愧缺,舒馨小声地说何予朋在那。

鹿呦同为女生,可这下她也实在搞不懂眼前这姑娘,怎么看都不像能为爱情赴汤蹈火的啊,可怎么就是绕不过这个弯呐。

她有些头疼,一时想不起如何劝,半晌,答应不是不答应也难。

“他都没找你。”

鹿呦的声音很轻。

舒馨那种人畜无害的,性子里却匪气发邪的样子收敛不少,靠向椅背,“我知道他这人很没良心,可是我就是喜欢,等我实在追不动了的那天,我会自己停下来的,我爱他,只是因为我觉得我幸福。”

这话说的!

有句话这样讲:比起渴求爱,我更希望有人因为拥有我而感到幸福。

有些过分的哀怨了,鹿呦竟也下意识地认为,不走这一遭都对不住名曰爱情这东西。

说话的艺术啊,不是技巧,是艺术,是把平日里不可一世的面具揣兜里,换上心里那副。

通俗来说就是真诚。

鹿呦活生生被带沟里了,她说,“你的感受是最重要的。”

于是,时慕宁拖了舒馨的福,第三次与鹿呦碰面。

名曰爱情的东西,有时势如破竹,有时涓涓流淌,但就是绕不开缘和分。

两个小姑娘硬着头皮再次闯进了NpuB。

NpuB,一间很具腔调的酒吧,位于上海寸土寸金的娱乐中心,周围各类夜场数不胜数,特别有钱的人,特别会玩儿的人都是这里的常客。

时慕宁属于特别有钱又特别会玩儿的,偏偏也还是在这里开场子的。

顾名思义 ,NpuB的腔调一部分就靠赖了它有一位很有腔调的老板。

今晚酒吧的气氛***辣的,烧得人耳根痒,过于震耳的音响吵得人脑子麻痹,身体也开始酥起来。

时慕宁连喝了几杯烈酒,冷白的脖颈泛着异样的粉,脑子有些不正常的晕。

他被吵的不耐烦,起身往外走。

越过吧台,一女孩儿把他路拦下,细白的手握着他手肘,正巧笑嫣然呢。

他看了几眼,挺漂亮,弯腰听她讲话,他笑一下,没多余的动作,说了什么就把人女孩儿丢下自己走了。

太闷了,他得去外面透透气。

二楼的阳台灯光没那么足,衬着街灯,倒有些隐约的扑朔迷离,他黑色卫衣双袖撸起一截,露出遒劲的小臂,和左臂上那块惹眼的蛇形纹身,摸出一根烟,火光蹭蹭两下往上飘,他微低下头拢火点烟,烟雾往上升,味道入肺,整个人从混沌里被稍拉出来一截。

半根烟的时间,他倚靠在墙上,就看着楼下的女孩儿站在那把风。

从他第二口烟开始,就看见了。

先是俩女孩儿一起在门口站着,看长发女生那打扮觉得眼熟,仔细一看就认出来了,这不那姑娘嘛。

还敢来?

鹿呦长得是真漂亮,但怎么看也不像是会天天混夜店的,怎么还卯足了劲儿往这跑,他觉得有意思,好奇心作祟,他干脆站阳台看着。

鹿呦站那大概五分钟,中间有一下撑着小腹在椅子上坐了一会儿,手机发来消息,看了一眼便起身就进了门。

转身回头,长发在身后微微一扬,脸上露出一个很甜的笑,那一下,时慕宁身上那种莫名其妙的感觉更是一发不可收拾。

他没那么禽兽好吧,但有些压不住。

正烦躁的不行,一个女声传过来,娇滴滴的。

时慕宁偏头,是今晚他那桌的一女孩儿,也是个大高个,嘴唇红艳,穿了一件性感的抹胸,肩颈生的流畅,放那就是个艺术品那种感觉。

时慕宁朝她笑笑,女孩走过来握住他手臂,“你在这里啊,我都不找到你。”

他掀起眼皮子暧昧不明地看着她,“找***嘛?”

女孩儿笑得更妩媚,“你脸很红,不舒服?”

时慕宁眼神都迷离了,“有点。”

“那我带你去休息吧?”

女孩儿藏不住的开心。

时慕宁抓住女孩儿扶着他手臂的手,一用力,“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女孩儿看着他,贴近,一口气吹到他脸上,他身子软了好多,那股感觉越来越压不住,女孩儿手缓缓碰上他的腹部的衣服,一寸一寸往下移,越来越柔,软绵绵的开口,“我订好了房间,我们现在过去。”

懂了。

时慕宁往她靠近,“你是刚递我酒的吗?”

他那桌坐了好几个女生,他都分不清谁是谁,混乱中喝了杯其中一个递来的。

女生被戳破心思,嘴角的弧度顿住。

“别在我身上干这种事儿。”

时慕宁鲜少用如此生硬的语气说一个女生。

女生被驳了面子显得恼怒不堪,但也不敢骂回去,只讨好道,“睡一觉而己,怎么了嘛?”

时慕宁深吸口气,身体变的紧绷,“抱歉,我对你真没兴趣。”

“干这种事儿,你是第一个。”

他语气冷到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