椅子扶手上的雕花硌着我的手腕,细微的疼痛让我保持着清醒的姿势。
我低头盯着自己泛黄的球鞋。
左脚鞋尖有一道不明显的裂纹,是上周体育课被同学踩的。
此刻这道裂纹在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板上,像是一道丑陋的疤痕。
"周老先生,这次手术费......"父亲的声音从对面传来,我不用抬头也能想象他佝偻着背的样子。
自从工厂倒闭后,父亲的声音里总是带着这种小心翼翼的讨好。
母亲的手悄悄伸过来,捏了捏我的手腕,指甲在我虎口处留下一个月牙形的白痕。
我用余光瞥向主座。
周朝言就坐在他祖父身边,白衬衫的袖口别着铂金袖扣,手腕垂落的弧度像是杂志上的模特。
阳光透过落地窗照在他身上,给他的轮廓镀上一层毛茸茸的金边。
三年前在慈善晚宴上初见时,他也是这样。
那时父亲的公司还没破产,我还能穿着崭新的小礼服,隔着香槟塔偷看这个被众星捧月的少年。
而现在,我只希望地板能裂开一道缝,好让自己消失。
"小溪,快谢谢周爷爷。
"我站起身时,椅子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我鞠了一躬,喉咙发紧:"谢谢周爷爷。
"起身的瞬间,我不小心对上了周朝言的眼睛。
琥珀色的瞳孔在阳光下近乎透明,像是能看穿我所有不堪的秘密。
我立刻低下头,却已经晚了——我看见他微微蹙起的眉头,和随即转开的目光。
"肝癌早期需要尽快手术。
"周老先生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朝言,去请张医生过来。
"椅子挪动的声音。
我看着周朝言修长的身影走向门口,白衬衫下摆妥帖地收进裤腰。
他经过我身边时,雪松香水味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墨水气息,让我想起学校图书馆珍藏的那些原版书籍。
"尚小姐?
"管家递来的茶杯惊醒了我。
骨瓷杯壁薄得能透光,茶汤里浮着两片舒展的茶叶。
我双手接过,突然发现自己的指甲缝里还留着昨天打工时沾上的油墨——那是我帮学校印刷室装订考卷时蹭的,一小时十五块钱。
茶水的热气熏得眼睛发酸。
我听见父亲正低声下气地解释医药费的分期计划,听见母亲压抑